驻日美军横田基地，深处，一间隔音效果绝佳的会议室内。
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将空气冷却到近乎冰冷的程度。
柔和的顶灯照亮了光洁的长桌，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某种无形寒意。
桌子的主位，坐着美军驻日部队的特殊项目负责人，卡尔文·米勒准将。
他穿着笔挺的军常服，肩章上的星徽冰冷，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他的对面，是一位穿着合体西装的日本官员，内阁官房副长官，小野寺康夫。
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政客标准的略显谦恭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与焦虑。
“小野寺先生，”米勒准将开口，英语流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贵国近期在‘异常应对’方面，似乎取得了一些……令人瞩目的进展。尤其是那些‘式神’，以及它们与特定个体的契约方式。”
小野寺微微欠身，用熟练的英语回应：“承蒙米勒将军关注。这全赖白蛇神庇佑，以及我国上下一致的努力。分散巫女与式神驻守地方，也是为了更好地保障国民安全，提振社会信心。”
他巧妙地将自己推动的政策包装成国家利益的体现。
米勒嘴角扯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绝非笑容，更像是一种嘲讽。
“提振信心？或许吧。但更实际的是，这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观察’窗口，不是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小野寺。
“小野寺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华国那边的‘奇人异士’体系根深蒂固，难以渗透。不列颠的‘骑士’力量，需要那套虚无缥缈的‘认证’，我们的人试过了，不行。”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那么，作为我们最亲密的盟友之一，日本，自然应该为共同应对全球性的异常威胁，做出更实质性的贡献。共享情报，共享技术，这是盟友应尽的义务。”
小野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当然听出了对方话语中赤裸裸的索取和潜藏的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将军阁下，我理解盟友之间的责任，但是，白蛇神的力量……以及式神的契约，涉及我国文化信仰的核心，非常……敏感。”他斟酌着用词。
“直接共享，恐怕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社会反弹。”
“敏感？反弹？”米勒嗤笑一声，靠回椅背。
“小野寺先生，我们是讲求实际的人。我们需要的是可复制可控制的力量源泉，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你们日本这套封建残留严重的体系，恰恰给了我们机会。”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小野寺。
“据我所知，现在白蛇神社里大部分有潜力的巫女，都出自你们这些……源远流长的家族吧？”
小野寺的心脏猛地一跳。对方的情报能力远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