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坂丽子和黑川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本部的研究部门正在全力分析那种黑色物质的构成和能量性质，”高坂丽子斟酌着词句，“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安全有效的处理方法。我们只能加强监控和隔离。”
黑川叹了口气，挠头道：“而且现在外面舆论压力也很大啊……虽然那天之后，上面用‘国家级机密实验’，‘特殊全息投影技术演示’这种鬼话勉强糊弄过去了，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堵不住的。”
他压低了声音：“听说华国那边，还有好几个其他国家，都发来了措辞‘关切’的照会，拐弯抹角地想打听消息。上头压力山大，所以才急着把我们这个‘对策本部’推出来，好歹表明我们不是在被动挨打，我们也有‘自己’的超自然力量撑场面……”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哪是自己的力量，完全是靠人家小姑娘和一条重伤的古神在硬撑，还撑得摇摇欲坠。
玲奈听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所以，开新闻发布会，说那个黑球是我们自己的力量？用来对应化国的‘异常调查局’？表明你们也有进步的可能？”
高坂丽子脸上有些发烫，艰难地承认：“……是的。这是政治需要，为了稳定民心和国际形象。虽然……我们都知道实际情况。”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一种无力感和荒谬感在空气中弥漫。
所谓的合作，所谓的对策本部，看似光鲜，实则建立在巨大的隐患和谎言之上。
他们拥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国家级超自然力量象征”，却根本无力控制它，他们与真正的守护者达成了合作，关系却因为过去的失误而布满裂痕，他们试图应对危机，却连危机的根源和解决方法都一无所知。
和平，只是脆弱暂时的假象。
他们总不能把什么实话全都说出来吧，对，告诉他们现在整个日本全靠一个快要死掉的旧日神明和四五个高中生撑着，而且还快撑不住了。
至少得让本国居民认为他们受到了保护才行。
就华国那边就算了，华国那边的机构知道他们并没有能保护民众是的能力。
玲奈站起身，不想再待下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去看看白蛇大人的情况了。”
“啊，好的好的。”黑川连忙也站起来，“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千万别客气！”
高坂丽子也站起身，看着玲奈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请多保重身体。”
门关上后，高坂丽子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黑川看着她，叹了口气：“慢慢来吧，丽子。那孩子……心里苦啊。给她点时间。”
高坂丽子看着窗外神社上空那隐约的黑色球体和黯淡的白蛇虚影，低声道：“我知道。只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脆弱的和平之下，暗流仍在汹涌。而对策本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