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分明是她作为“晚”时，最常用的战术思路！她赶紧闭上嘴，心跳瞬间加速，偷偷看了眼陆时衍。
就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屏幕，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过了几秒，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继续说。”
苏晚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我、我就是随便想的……可能不太对。”
“很对。”陆时衍打断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肯定，“这个思路，和‘晚’之前应对这种情况的打法，几乎一模一样。”
苏晚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果然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确定了？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陆时衍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慌乱，继续道：“你上次在校内赛上，最后那波替赵宇挡技能的操作，也是‘晚’的招牌动作。”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颗石子，投进苏晚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浪。她猛地抬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探究，有了然，还有一丝……温柔？
“你……”苏晚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早就知道了？”
陆时衍看着她紧张得鼻尖冒汗的样子，喉间低笑一声，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她的皮肤时，留下一串战栗的触感。
“知道什么？”他故意逗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知道你偷偷给我递水前练了三遍表情，还是知道你微博里存了我二十多张比赛照片？”
苏晚：“！！！”
她瞬间僵在原地，脸颊烫得能冒烟，连呼吸都忘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晓晓和陈雨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陈雨拉着林晓晓，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林晓晓点头如捣蒜，两人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挪，还不忘给陆时衍递了个“加油”的眼神。
训练室的门再次关上，只剩下苏晚和陆时衍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草莓奶盖的甜香，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苏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还在担心马甲掉了，结果陆时衍不仅知道她的马甲，连她那些偷偷摸摸的暗恋小心思都知道了！这比让她在万人面前卸马甲还让她窘迫！
她埋着头，声音细若蚊蚋：“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时衍看着她头顶的发旋，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他轻轻敲了敲桌面，道：“半年前，和‘晚’组队打排位的时候。”
苏晚猛地抬头：“那时候？”
“嗯。”陆时衍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你辅助我的时候，有个习惯，每次要放保护盾前，都会先清一下兵线，说是‘怕盾浪费在小兵身上’，这个习惯，那天在校内赛上，你也犯了。”
苏晚愣住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小习惯，没想到陆时衍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还有你的手速。”陆时衍继续道，“那天招新，你故意放慢速度装新手，可关键时刻的反应速度，和‘晚’一模一样。我扣住你手腕让你切保护盾的时候，就差不多确定了。”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那他之后找她当分析师，让她来训练室，是不是都是故意的？
苏晚心里又慌又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抬头看他，刚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专注，让她心跳瞬间失控。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她小声道。
陆时衍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耳尖，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毕竟，我找‘晚’找了半年，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不仅就在我身边，还天天对着我的照片犯花痴——这种好事，总得让我多享受几天‘拆马甲’的乐趣，不是吗？”
苏晚：“……”
她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抬手捂住脸，闷声道：“你别说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马甲，知道她的暗恋，甚至还在旁边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一边担心马甲掉了，一边偷偷喜欢他！
陆时衍看着她这副模样，低笑出声。他伸手，轻轻拉下她的手，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的眼神认真又专注，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力量：“苏晚，”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没有叫“分析师”，也没有叫别的，就这么清晰地、温柔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流言蜚语不用怕，有我在。”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市级联赛上，不管你想以什么身份站在赛场上，我都陪着你。你是苏晚，也是‘晚’，不管哪一个你，都是我想并肩作战的人。”
苏晚的眼眶瞬间红了。
那些被流言刺痛的委屈，藏马甲的慌乱，暗恋的酸涩，在这一刻，全都被他这句话抚平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明明平时总是装得很高冷，却会偷偷给她买喜欢的奶茶，会在她受委屈时站出来维护她，会记得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习惯，会把她的所有样子，都放在心上。
原来双向暗恋，是这样美好的事情。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好。”
陆时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指尖的温度烫得苏晚心头一颤，她下意识往前凑了凑，额头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背。
两人同时愣住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敲得人头晕目眩。苏晚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能感受到他手背上的温度，连带着他呼吸时拂过她脸颊的气息，都让她心跳加速。
陆时衍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刚想再说些什么，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队长！不好了！‘烈焰’战队刚才发微博，说要和我们约一场友谊赛，还特意@了你和苏晚，说要‘当面请教’辅助技术！”
苏晚猛地回过神，赶紧往后退了退，拉开和陆时衍的距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陆时衍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随即恢复了沉稳，接过赵宇递过来的手机。
屏幕上，“烈焰战队”的微博赫然写着：“听说破晓战队的新分析师苏晚，战术思路和‘晚’大神如出一辙？刚好联赛前缺练手的对手，不如约一场友谊赛，让我们见识一下苏分析师的‘真本事’？@破晓战队 @陆时衍 @苏晚”
底下的评论已经吵翻了，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替苏晚抱不平，还有人在催破晓战队接战。
陆时衍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回复道：“随时奉陪。”
他放下手机，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敢不敢上？”
苏晚抬头，迎上他的视线。这一次，她眼底没有了慌乱和犹豫，只剩下坚定。她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有什么不敢的？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辅助。”
陆时衍看着她眼底的光亮，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那这几天，我们一起练手。”
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苏晚看着陆时衍认真的侧脸，心里悄悄想着：或许不用等太久，她就可以坦然地告诉他，她就是“晚”，是那个和他在游戏里并肩作战过的辅助，也是那个喜欢了他三年的苏晚。
而此刻的陆时衍，余光瞥见她眼底的笑意，心里也漾起一片柔软。他轻轻勾了勾唇角，暗自想着：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她愿意卸下所有伪装，坦然地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天。
流言如刺又如何？他会做她最坚固的避风港，陪她一起，在赛场上，也在往后的日子里，并肩前行。
接下来的友谊赛，注定会是一场硬仗，可苏晚知道，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