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声,只把剑收回腰间。
队伍陆续停下。最后几个士兵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还在抖。阿骨打变回人形,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龇牙咧嘴:“总算没被埋。”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肩膀:“命还在,就别说累。”
“可我也不是铁打的啊。”他嘀咕。
“铁打的早被砸扁了。”我说,“就你这脆皮,反而弹性好。”
他翻白眼,没力气反驳。
我们重新列队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但确实在上升。地面也不再松动,头顶没有落石。看来刚才那段是最危险的区域。
又走了百来米,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
不是火把那种橙黄,是灰白色的天光,从裂缝里透进来。不算亮,但在地下待久了,看得人心里发烫。
“出口。”我说。
所有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就在我们离光缝还有二十步时,地面猛地一震。
不是刚才那种持续震动,是一次剧烈的抖动,像地底有什么东西猛地翻身。所有人踉跄了一下,我扶住岩壁才没摔倒。
紧接着,头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我抬头。
一块半人高的石锥从上方断裂,正对着队伍中央的位置,垂直坠落。
时间好像慢了一拍。
我看见它下落的轨迹,能算出砸中的范围。三个士兵在危险区内,其中一个刚站起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冲过去。
不是救人,是推人。
一脚踹在一个士兵腰上,把他踢出三步远。第二个我用手肘撞开。第三个离得最近,我直接扑上去把他按倒。
石锥砸下来,正中我们刚才站的位置。
轰的一声,碎石飞溅。那地方被砸出一个坑,深不见底。要是没人躲开,这一下至少死两个。
我趴在地上,背上落了一层灰。那个被我按倒的士兵抖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起来。”我伸手拉他,“还没死呢。”
他抓住我的手,勉强站起来。其他人也围过来,脸上全是惊魂未定。
“昭哥……”阿骨打走过来,声音有点发紧,“刚才……太险了。”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向头顶。
裂缝还在扩大,但速度慢了。光缝更明显了些,能看出外面是白天。
“险?”我笑了笑,“这才哪到哪。”
我迈步往前走。
队伍跟上。
离出口还有十步。
九步。
八步。
我抬起脚,准备跨过地上一道裂痕。
就在这时,脚下泥土突然松动。
整块地面往下陷了半寸,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我立刻停住,低头看去。
那道裂痕深处,有一缕黑气,正缓缓向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