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怀里了。但我让夜鸦跟了一路,看到他在林子里烧了张纸。灰烬飘起来的时候,有字。”
“什么字?”
“看不清。但形状……像‘九’字开头。”
我脑子一紧。
九字开头?
陆九渊?
不可能这么直接。但姓陆的不多,敢往北坡跑的更少。
“还有吗?”
“有。”阿骨打抬头,“他走之前,说了句话。”
“什么?”
“他说:‘容器已见光,药引可续。’”
我猛地抓起断剑。
容器?
药引?
这两个词,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商人嘴里。
我盯着洞外的夜色,脑子里转得飞快。圣院、陆九渊、容器、药引……再加上那个青黏土车轮印。
这不是巧合。
这是冲我来的。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派个“好心人”来送物资,顺便看看我会不会感激涕零,放松警惕。
可惜啊。
我最擅长的,就是装傻。
“阿骨打。”我低声叫他。
“在。”
“明天白天,你亲自带队,把这批物资分下去。重点给伤员,尤其是那天突围时倒下的那些兄弟的家属。”
他一愣:“真分?”
“当然。”我冷笑,“东西是真的,就得用。但他们想用这点钱买人心?门都没有。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是咱们自己活下来的,不是靠什么天上掉馅饼。”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握紧断剑:“等他再来。”
“他还来?”
“一定会。”我说,“一次试探不够,他们就得再来第二次。下次,说不定连信都捎来了。”
阿骨打点点头,又问:“那……要是他带的是真的好处呢?比如更强的武器,或者情报?”
“那就收。”我靠回石床,“但每收一次,我就查一次。查到他们怕为止。”
他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把断剑鞘扶正,放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我闭上眼,耳边还能听见风刮过洞口的声音。
远处,黑雾还在翻腾。
近处,断剑静静躺着。
我伸手摸了摸剑身,锈渣蹭在指尖,有点扎。
就在这时,剑突然震了一下。
很轻,但我能感觉到。
像是在警告。
我睁开眼,盯着洞口的方向。
风停了。
旗子垂着。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