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西北宅院。
那名写密信的文士打开暗柜,发现自己的信原封不动躺在里面,旁边也压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连笔迹都像他自己写的。
他浑身发冷,猛地抽出匕首砸向房梁——却什么都没砍到。
城北废庙更离谱。
那人刚脱下夜行衣,就看见自己昨晚换下的靴子挂在床头,鞋带系得整整齐齐,里面塞了张纸条:**鞋臭,建议通风**。
他当场把靴子扔出窗外,哆嗦着念叨:“见鬼了……真是扫把精来了……”
消息没传开,但在那几户人家的仆人间悄悄炸了锅。
“听说了吗?梁老爷昨儿早上差点跪祠堂里哭祖宗。”
“我家太太今早不敢喝茶点了,说怕吃出个纸条来。”
“我表哥在北街当差,说昨夜巡逻看见扫帚自己动了,追了三条巷子!”
流言越传越邪乎,有人说夜里听见屋顶有脚步声,却看不到人;有人说自家灶台无缘无故多了灰字;还有人说梦见狐狸笑着递他一张纸条。
而我,正坐在地窖啃烧鸡。
阿骨打一脸兴奋地冲进来:“昭哥!全炸了!三家全都吓破胆了!有个直接收拾包袱要跑路!”
我咽下一口肉:“跑了?”
“刚出城门就被咱们的人拦住了,说是‘您忘了带纸条’,吓得当场尿裤子。”
我笑了:“不错。这波操作,够他们做一个月噩梦。”
“要不要再加点料?”他搓着手,“比如往他们被窝里塞蜘蛛?或者让小鬼半夜敲门喊‘查煤气’?”
“留着。”我抹了把油手,“这些人不够格。等哪天碰上真硬茬,再用这些绝活。”
他撇嘴:“可我觉得吓人也挺有意思的……”
“吓人不是目的。”我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渣,“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们躲哪儿我都看得见,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你脱双鞋我都管得着。”
我拿起断剑,插回腰间。
“以后谁敢搞小动作,不用动手,一张纸条就够了。”
阿骨打抱着名册跟在后面:“那……墙上那行字还留着吗?”
“哪行?”
“昨天写的:今日战绩,余孽三家,纸条三封,零伤亡——胜于无形。”
“留着。”我走到梯子口,“让后来的新人看看,什么叫不动刀子也能让人跪着求饶。”
他嘿嘿笑:“我再去写一条呗?‘扫把精上班第一天,吓退反贼三百员’?”
“滚。”我翻上去,“再瞎编名字,下次纸条就写你头上。”
晨雾还没散,街上行人渐多。
我走在石板路上,路过一家茶馆,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议论:
“你说最近这几起怪事,真是那个‘扫把精’干的?”
“可不是嘛!听说他能穿墙,会读心,专门收拾坏官。”
“哎,我儿子昨儿晚上做梦,说梦见个穿青袍的瘸腿狗妖,脖子上挂着焦铁牌,站在他床头说‘明天记得唱童谣’……”
我脚步没停,嘴角抽了抽。
阿骨打这货,怕是连梦都安排上了。
转过街角,我停下。
巷子尽头站着个扫垃圾的老头,手里竹扫帚突然一歪,啪地倒在地上。
老头骂了一句,弯腰去捡。
我看着那把扫帚,忽然开口:“喂。”
老头抬头。
“你这扫帚。”我指了指,“刚才……是不是自己倒的?”
老头一愣,点点头:“刚才是有点风……”
我笑了笑,转身就走。
走出五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看去,那把扫帚又倒了,这次还横着滑了半尺,正好拦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