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蹲旁边，递过来一包调料：“辣椒多吗？”
“多。”
“麻呢？”
“麻到舌头打结。”
他嘿嘿笑：“那得加点冰镇酸梅汤，不然待会儿哭都哭不出来。”
火越烧越旺，锅底开始冒泡，一股混合着香料和焦糊味的气息散出来。
我正要往里倒食材，忽然抬头。
天边云层裂开一道口子，阳光斜劈下来，照在远处一座半塌的塔楼上。
塔顶空着。
但我记得，半小时前，那里站着个人影。
灰袍，拄杖。
陆九渊。
他一直在看。
现在走了。
我冲那方向扬了扬下巴：“老东西！下次带更强的来！别总派些半吊子过来送人头！”
没人应。
风卷着灰，扫过锅沿。
阿骨打缩了缩脖子：“昭哥，你喊啥呢？没人啊。”
“有人。”我冷笑，“只是不敢露脸了。”
我夹起一片冻豆腐，刚要下锅，脑子里系统突然蹦出新弹幕：
【警告：情绪平稳度过阈值，疯批值持续下降中……】
我盯着那行字，咬牙：“你是不是觉得我安定了，就不配强了？”
没回复。
我直接把整包辣椒面倒进锅里，辣得阿骨打直咳嗽。
“不够疯是吧？”我拎起酒壶灌了一口，“老子现在就给你整点动静。”
我站起来，一脚踹翻旁边一块半人高的石板，吼道：“陆九渊！你孙子萧景珩被我踩地上哭爹喊娘的时候，你在哪儿？躲后台画阵法呢？”
石板砸地，碎成两半。
远处废墟一阵抖，几块砖头滚下来。
阿骨打抱着锅往后挪了挪：“昭哥，锅要洒了……”
“洒了再煮！”我继续吼，“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就亲自下场！别整天躲在暗处看戏！我楚昭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你这种老阴比！”
吼完，喘了口气。
风静了。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翻滚。
系统终于动了：
【检测到挑衅行为，疯批值回升中……+30……+50……】
我咧嘴一笑：“这才对嘛。”
阿骨打小心翼翼问：“昭哥，咱们……真不去茶话会了？”
“不去。”我坐下，给自己盛了碗汤，“今天这顿，就是庆功宴。你们那些小妖开会，净聊谁偷吃了供果、谁在祠堂尿了柱子，烦不烦？”
“可这是惯例……”
“惯例就是拿来打破的。”我夹起一筷子肉，吹了吹，“再说，火锅配吐槽才香。等会儿我要一边吃一边骂萧景珩，你负责点头附和，懂不懂？”
他重重点头：“懂！昭哥说得对，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刚要把肉塞嘴里，忽然一顿。
远处，一道模糊的声音随风飘来，断断续续，但足够清晰：
“你会后悔的……”
我停下动作，肉悬在半空。
阿骨打耳朵一抖：“谁在说话？”
我没答。
锅里的红油还在翻，一滴汗顺着我额角滑下来，掉进汤里，溅起一个小泡。
我缓缓把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然后举起酒壶，对着声音来的方向遥敬了一下。
“来啊。”我说。
风再次卷起，吹灭了火堆一角。
锅还在冒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