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命都改过一回了,还怕跳个海?”
话音落,血瞳亮起。
下一秒,我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片虚影狠狠一抓。
空气像水膜一样被撕开,一道扭曲的裂口出现在面前,边缘泛着暗红光晕,像是烧到极致的铁皮卷了边。我能感觉到对面的气压、温度、甚至海水的咸味,全透过这道口子传了过来。
深海的压力不是开玩笑的,普通人下去一秒就得爆体。但系统既然敢给这技能,那就说明——它默认我能活。
我冷笑一声,握紧断剑,一步踏了进去。
空间像是被拧了一圈,四周景物瞬间模糊,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着往前甩。耳边没了风声,反倒响起一种低频的嗡鸣,像是从地核深处传来的钟声,一下一下,震得我牙根发酸。
血瞳还在燃,识海却开始发烫。这招消耗比想象中大,估计撑不了太久。我只能赌一次,落点必须准。
眼前光影乱闪,忽而是废墟,忽而是深海,忽而又变成那座山顶——我穿着黑袍,脚下城市崩塌,所有人跪着喊“黎明”。
幻觉?预兆?还是……重叠?
我没时间分辨。
就在意识快要被撕碎的瞬间,前方终于出现了实感。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头顶是厚重的海水,压得人喘不过气。四周静得可怕,连鱼游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正前方,那座祭坛静静矗立,符文一圈圈亮起,像是在呼吸。
我落地了。
脚踩在淤泥上,软得像踩进腐肉。断剑拄地,勉强撑住身体。刚才那一跃几乎抽干了我所有力气,现在连抬手都费劲。
可我没倒。
祭坛中央的凹槽还在跳,频率越来越快。我眯眼一看,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机关,而是一团凝固的黑雾,像是活的,在缓慢收缩、膨胀。
它在苏醒。
我咬牙,拖着断剑往前向祭坛走去。每走一步,脚下泥浆就咕嘟冒泡,像是地底有东西在吞吐气息。
走到台阶前,我停下。
太高了,整整九十九级,每一级都刻着镇压符文。可这些符文正在褪色,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掉。
我抬头看天。
当然没有天,只有黑沉沉的海水。
但我知道,上面就是帝都,是萧家,是谢无赦,是那些以为自己在布局的人。
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风暴,从来就不在地上。
我抬起手,准备摸出最后一点疯批值强行压制这玩意儿。可就在这时——
祭坛顶层,一道裂痕无声绽开。
从中,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