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地上那只破布袋，月光从门缝斜切进来，正好落在那截露出来的卷宗角上。纸页泛黄得厉害，像是埋在土里挖出来的。
阿骨打缩在我身后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昭哥……这玩意儿谁放的？刚才那人连脸都没露。”
我没答话，手指轻轻摩挲断剑柄。系统弹幕飘过一行字：【高危物品接触预警，疯批值+5】。
来者不善，但不是冲我命来的——是送东西的。
“把门关严。”我低声说，“然后去屋檐外蹲着，有人靠近就咳两声。”
阿骨打点头，手脚并用把门合上，转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他动作笨拙，落地时还踩塌了一片瓦，但我没管。这傻狼虽然莽，警戒这事从不含糊。
屋里只剩我一个，我蹲下身，没用手碰袋子，而是抽出断剑，在布口边缘挑了一下。袋子滑开，整份卷宗落了出来。
封皮上有道暗红色符文，像干涸的血画成的网，密密麻麻罩住纸面。我眯眼看了两秒，脑中系统突然震动：【检测到远古禁言咒印，尝试破解可获疯批值+15】。
呵，还挺讲究。
正要动手，我又停住。这种级别的封印，硬破会炸出动静，搞不好整个东苑都能听见。现在全院上下都在盯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炒成“魔尊暴走实录”。
我收回剑，从怀里摸出一块黑炭——昨儿烧完符纸剩下的灰。指尖蘸了点，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嘴里念了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这是断剑里残存的记忆碎片教我的法子，叫“心魔障眼”。画完圈，我往里面滴了滴血。
嗡的一声轻响，屋内空气像水波一样荡开一圈涟漪。等它平复，我再看那符文，已经不再发光了。
“搞定。”我拍了下手，“现在谁也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
阿骨打这时候从窗台探头：“昭哥，外面没人！就是风有点大。”
“进来。”我说，“干活。”
我把卷宗摊开，吹了口气。纸面依旧模糊，字迹被一层雾气盖着。我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阿骨打：“你会不会你们雪狼那一套‘寒息吐纳’？就是冬天用来醒神那种？”
他挠头：“会倒是会，可这跟看字有啥关系？”
“少废话，照做。”我把卷宗平铺桌上，“对着它慢慢呼气，别用妖力，就用最冷的那种呼吸。”
阿骨打咧嘴一乐：“懂了，给你当活体除湿机是吧？”
他凑上前，深吸一口气，从鼻腔缓缓喷出一股白雾。那雾不散，反而贴着纸面游走，像有生命似的。
几息之后，符文开始褪色，文字一点点浮现出来。
我凑近一看，心头一跳。
“……代行者已确认目标具备‘魔尊共鸣体征’，建议启动‘引渡计划’。容器状态稳定，意识尚未觉醒，可诱导其自愿献祭……”
后面还有几句，但被人为撕掉了。
我冷笑出声：“好家伙，这不是警告，是入职邀请函啊。”
阿骨打听得一脸懵：“啥意思？他们想招你进组织？”
“比那恶心。”我敲了敲桌子，“他们是想让我自己跳进炉子，还得谢他们给安排了个神圣使命。”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什么。昨晚那个黑袍人说的话——“你只是被选中的容器”。
原来不是吓唬我，是内部通报。
我盯着卷宗上的印记，一个扭曲的三角符号，底下刻着三个小字：夜魇令。
脑子里猛地闪过一段记忆碎片——那是某本古籍插图里的图案，标注写着：“夜魇教团余孽，以寄魂傀儡潜伏于体制之内。”
三十年前被剿灭？净放屁。人家早就换皮重生了。
“阿骨打。”我抬头，“图书馆最老的那排书架，是不是有个通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