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敢停。我知道只要我倒下，这个局就真完了。
我撑着地面爬起来，冲向阿骨打。他这时候总算醒了点神，想自己爬，可右腿根本使不上力。
我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他往光网断裂的缺口那边拖。那里原本是死角，现在因为阵法紊乱，光束断了，露出一条不到两尺宽的通道。
“走！”我把他往前一推，“滚过去！”
他自己撑了一下，终于翻过了那道口子。
我转身想跟上，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在地面上。低头一看，一块符文砖亮了，正死死吸住我的鞋底。
“操！”我抬脚猛踹，砖面裂了，但锁链已经到了。
一条黑铁链子缠上我腰，猛地一收，勒得我差点断气。另一条冲着脖子来，我抬手去挡，手臂被缠住，骨头咯吱响。
我挣扎着抬头，看见那六芒星阵虽然裂得更宽了，但还在转。它没死，只是重伤。
可它怕了。
因为它知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它安生。
我咬破舌尖，用最后一股清醒劲儿把残存的灵力全压进胸口。疯批值还在涨，因为我在笑。
明明浑身是伤，明明快不行了，我还在笑。
“你不是要抽我吗？”我咳出一口血，声音却越来越亮，“来啊，再抽点！看看是你先崩，还是我先死！”
我猛地把断剑从背后抽出来，反手插进自己肩膀。不是躲，是借着那一痛，把全身的力气都逼出来。血顺着剑身流进阵纹，像倒进无底洞的油。
然后我吼了一嗓子：“炸！”
那一瞬间，整座石厅剧烈震动。
六根石柱接连爆裂，幽灯一个接一个熄灭。锁链崩断，光束溃散，地面的符文环像玻璃一样炸开，碎片四溅。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阿骨打从缺口那边爬回来，伸手想拉我。
我没抓住他。
因为我在往前扑。
断剑还插在肩上，我拖着它，硬是冲到了魔法阵边缘。膝盖一软，跪在了阵心三步之外的地面上。
身后轰隆一声，整片封锁区彻底塌了。
我喘着粗气，抬头看那六芒星阵。它现在只剩半边还在转，裂痕从右下角一直撕到中心，像被人用刀劈过。符文暗淡，光火微弱，但它还没灭。
我知道，它在等什么。
等我下一步。
我伸手摸了摸肩上的断剑，手指一滑，剑柄沾了血，差点没握住。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石头被挪开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
一道人影站在高处的石缝边缘，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手指上泛着淡淡的鳞光。
他盯着我，没说话。
我也盯着他。
然后我笑了，笑得满嘴是血。
“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