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最起劲嘲讽的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半晌,一个穿着旧皮甲的少年站出来:“他虽没动手……但那晚在迷雾谷,确实是跟着他走,我才没被幻象拖死。他喊了‘别回头’,我没回头,活下来了。”
全场安静。
另一人也点头:“我也记得。他摔了之后还在喊‘往东走’,我们才没进死路。”
长老皱眉:“你们是说……他有贡献?”
“不算战功。”那人犹豫一下,“但……不算没用。”
我咧嘴,没说话。
阿骨打凑过来,眼睛发亮:“昭哥,有人替你说话了!咱是不是可以掀桌了?”
“掀啥桌。”我低声笑,“现在掀,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要等他们自己觉得,骂我一句都嫌掉价。”
“那等到啥时候?”
“快了。”我眯眼扫过人群,“你看那边分干粮的,刚才还笑话我的,现在悄悄给我塞了块肉饼。那边烤火的,见我咳嗽,默默挪远了。还有那个记账的,本来要划掉我的名字,又改了回来。”
阿骨打挠头:“这些人……怎么突然变脸了?”
“不是变脸。”我咬了口饼,“是心里开始打鼓了。他们发现,一个‘废物’居然能在每次险境里活下来,还不惹祸。这种人,要么是运气逆天,要么……根本没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他们怕了?”
“不是怕,是忌惮。”我嚼着干饼,“不怕的,是觉得你能被踩死;忌惮的,是怕你哪天站起来,第一个踩的就是他。”
夜宿前,营地安静下来。
我靠在树桩边,闭眼养神。
脑子里“叮”地一声。
系统弹幕冒出来:【+3%】——来源:群体认知偏移,敬畏初生。
我嘴角一扬。
疯批值48.3%了。
离50%的神降,只差一步。
阿骨打蹲我旁边,忽然问:“昭哥,你说萧家还会来吗?”
“会。”我睁眼,“但他们再来,就不会点名对质了。”
“那他们会干嘛?”
“查。”我冷笑,“查所有人。可他们越查,越会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尿裤子的废物。而这个废物,偏偏每次都能活。”
他听得直冒冷汗:“你这玩法……太阴了。”
“阴?”我嗤笑,“这叫精准打击。我不需要他们跪我,我只需要他们某天突然意识到——我们一直嘲笑的那个人,其实早就站在山顶,看着我们互相撕咬。”
他沉默半天,忽然说:“昭哥,我觉得……你比妖魔还可怕。”
我没回答。
远处,一个原本对我冷笑的弟子,悄悄把多出的一块干粮放在我包袱旁。
另一个人见我咳嗽,起身把火堆往旁边挪了半尺。
还有两人低声说话:
“这废物……挺能扛事儿。”
“是啊,换别人早疯了,他还能笑。”
我闭上眼,系统又闪:【+0.5%】。
不是大起大落,是细水长流。
恨能养我,怕也能。
他们越不信我能赢,我赢的时候,疯批值就越爆。
疯批值越高,我离觉醒就越近。
断剑在腰间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系统提示。
是它自己在动。
我摸出黑石,掌心贴住。
石头温热,表面那层暗红纹路,比昨晚更清晰了些。
像血写的字,慢慢渗出来。
我盯着它,忽然笑了。
萧逸立了血誓,以为能咒死我。
可他不知道,他的恨,他的痛,他的每一滴血,都在喂养这块石头。
也在喂养我。
阿骨打打了个哈欠:“昭哥,睡吧,明天就回帝都了。”
“睡什么。”我收起黑石,盯着营地尽头那片黑暗,“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