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位置就在这指挥部,需要统筹全局,协调北线集宁、东线张家口各方面的防御和策应!
柴沟堡再重要,也只是一个局部战场!你跑到一线去,万一通讯中断,或者有什么闪失,整个第一纵队怎么办?
几万部队谁来指挥?
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
李云龙被赵刚这番话说得梗住了脖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何尝不知道赵刚说得在理,但让手下弟兄去顶最危险的雷,自己躲在后面,这不符合他李云龙的性格,心里憋屈得慌。
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在屋里踱了两步,眉头拧成了疙瘩。
赵刚见他有所松动,立刻趁热打铁,转向张大彪,语气沉稳地分析道:
“大彪同志去是合适的。
他是纵队参谋长,熟悉情况,有能力指挥各部队协同作战。
而且,正如他所说,协调起来也便利。更重要的是,”
赵刚看向李云龙,
“参谋长亲临一线,既能稳定军心,也足以表明我们对柴沟堡方向的重视,同时又不会像你老李亲自去那样,带来全局性的风险。”
李云龙停下脚步,看看一脸坚决的赵刚,又看看挺立如松、目光坚定的张大彪,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
他重重叹了口气,走到张大彪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张大彪身子晃了晃。
“行!大彪,就你去!”
李云龙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老子把柴沟堡交给你了!
记住,你的任务不是跟鬼子拼光!
是给老子守住!
利用工事和地形,灵活指挥,把鬼子给我牢牢钉在堡子外面!
特别是防毒,给老子盯紧了!
要是……要是情况不对,允许你相机行事,但必须给老子活着把大部分弟兄带出来!
听见没有?!”
张大彪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和司令话语里的重托,心头一热,嘶哑着嗓子,斩钉截铁地回应:
“是!司令!政委!
我张大彪保证完成任务!”
他语气一缓,又说:
“不过,江呆子在那里,怎么着也不会有大事!”
李云龙听了这句话,呵呵笑了两声:
“江呆子倒成了咱纵队的大宝贝了!”
夕阳的余晖将牛心山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暗金,却也拉长了山间匆匆人影的剪影。
江岳带着警卫和通讯兵,沿着临时开辟的之字形小路,气喘吁吁却又一步不停地攀上了山顶。
牛心山主峰面积不算太大,但位置极佳,视野开阔,向西可以俯瞰柴沟堡全镇以及蜿蜒的河流,向东则能监控大片可能成为日军渗透路线的丘陵荒地。
山顶的指挥所设在一个天然形成的岩石凹地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原木和夯土,只留下几个狭窄的观察射击孔,显得异常坚固低矮。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山脊线反斜面的两处相对平坦、且射界良好的位置上,各自构筑了一个炮兵阵地。
两个阵地相隔约四五百米,形成了交叉火力覆盖山前的大片区域。
每个炮阵地上,都只有一门个头巨大的155毫米重炮。
厚厚的伪装网和插满的树枝将它们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
粗黑的电话线像蜿蜒的蛇,从这两个阵地一路延伸到山顶的指挥所。
“大队长!您怎么上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