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自己的队员,开始分配任务:“这次行动,不同于以往。我们要深入鄂伦春领地,在别人的地盘上作战,而且对手是成群结队的狼。所以,第一要务是沟通与配合。莫日根大叔,需要您和您的族人派出熟悉地形、枪法好的猎手,配合我们行动,主要负责引导、警戒和侧翼掩护。”
“没问题!屯里最好的猎手都听您调遣!”莫日根立刻保证。
“好。”曹山林继续道,“第二,战术选择。狼群不是野兽,是军队。我们要用对付军队的办法。栓子哥,你的首要目标,就是那头缺耳头狼!无论战斗多混乱,你必须盯死它,寻找机会,一击必杀!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
栓子重重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已经锁定了那未曾谋面的对手。
“老蔫哥,铁柱,你们还是发挥霰弹枪的优势,但这次不能乱打。我们需要选择一处有利地形,作为核心防御点或预设伏击圈,你们负责用密集火力封锁狼群的主要冲锋路线,大量杀伤普通野狼。”
“明白!”赵老蔫和铁柱齐声应道。
“我负责全局指挥、策应,并携带一部分鞭炮和火把,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干扰狼群进攻节奏。”曹山林最后看向倪丽华,“丽华,这次你依旧留守。任务更重:第一,守好家,保管好队里最重要的资产(指豹皮等)。第二,加快皮货鉴定和账目整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尽可能搜集所有关于狼群习性、捕猎方式、尤其是头狼作用的资料,记录下来,如果我们这次行动时间较长,这些资料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倪丽华知道这次行动比猎豹更加危险,她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姐夫,你们放心!家里和资料的事,包在俺身上!你们一定…一定要小心!”
曹山林对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对莫日根道:“莫日根大叔,你们奔波辛苦,今天就在屯里好好休息一晚,恢复体力。我们利用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时间,进行针对性的准备和磨合训练。后天一早,出发前往阿里河!”
计划已定,整个狩猎队连同三位鄂伦春客人都迅速行动起来。倪丽珍忙着张罗饭菜,招待客人。曹山林则带着队员们开始清点装备,重点是弹药。对付狼群,弹药消耗量必然巨大,他们几乎将队里储备的十六号霰弹和步枪子弹带走了八成以上。同时,他还让铁柱去屯里搜集了更多的鞭炮、火把、煤油,以及结实的绳索和铁钉(用于临时构筑障碍)。
下午,在棒子沟后山一片模拟林间空地的区域,狩猎队与莫日根带来的两名年轻猎手(一个叫巴特尔,一个叫哈斯额尔敦)进行了简单的合练。重点是沟通手势、火力覆盖区域的划分、以及如何在夜间通过声音和火光识别敌我。鄂伦春猎手们常年与山林野兽打交道,枪法精准,身手敏捷,对狩猎队的装备和战术纪律感到惊叹,而狩猎队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许多辨识狼踪和应对狼群突袭的土着经验。这种不同狩猎文化之间的碰撞与融合,在紧张的备战氛围中悄然进行着。
消息是瞒不住的。狩猎队即将再次出征,前往更遥远的北方深山,帮助鄂伦春人剿灭大型狼群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再次引发了轰动。钦佩赞誉者众多,但也不乏窃窃私语和等着看笑话的。
曹山林那弟弟曹凤林,在自家院子里听到媳妇小芳带回的消息,酸溜溜地对着墙角啐了一口:“呸!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狼群是那么好惹的?二三十头!哼,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心底那点龌龊的期盼,几乎掩饰不住。
而一些曾被曹山林教训过、或者单纯嫉妒他如今名声地位的人,也在暗中散播着“逞能”、“找死”的言论,阴冷地期待着狩猎队栽个大跟头。
对这些暗地里的风波,曹山林心知肚明,却无暇理会。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前所未有恶战的筹划之中。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一场考验勇气、智慧、信任与极限的生存之战。狩猎队的旗帜,即将在更北方的山林中扬起,而这一次,他们守护的,不仅是自己的荣誉,更是一个濒临绝境的民族的希望与未来。远征的号角,再次吹响,带着凛冽的北风和沉重的责任,奔向那片正被狼嚎与血色笼罩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