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长剑贯穿核心,傀儡眼中的红光熄灭。但傀儡临死前的重击也狠狠砸在了林风的胸口。他喷着血倒飞出去,撞在垛口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喃喃道:“药田……该浇水了……”随即气绝。他或许道法不精,但守护的决心,不比任何人弱。
而在碧波城下的沙滩上,年近五十城守军老兵老铁头,带着一队同样多是老弱队伍,守着一处被傀儡突破的城墙缺口。
“顶住!给后面的仙师们争取时间!”老铁头嘶吼着,挥舞着卷刃的战刀,用身体挡住冲上来的傀儡。一个年轻的士兵被傀儡刺穿,倒在老铁头脚边。“叔……我想回家……”年轻士兵眼神涣散。老铁头虎目含泪,一脚踹开傀儡,吼道:“回家?打不退这些狗娘养的,哪还有家!”他捡起地上的长矛,再次冲向敌群,直到被数把利刃同时穿透……他守护的,是脚下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和土地上那些想回家的孩子。
万佛宗金丹初期长老静心师太,正带领弟子在城中诵经,以佛光安抚伤员、抵御亡灵法术的侵蚀。一处城墙被魔导炮重点轰击,阵法破裂,大量亡灵生物涌入。
静心师太毫不犹豫,手持念珠迎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周身佛光璀璨,化作朵朵金莲,净化着亡魂。但一名隐藏在亡灵中的黑暗教廷祭司突然偷袭,一道腐蚀性的暗影箭射穿了她的肩膀。静心师太闷哼一声,佛光一暗,但她强提真元,念诵之声更加宏大,最终以自身金丹为引,爆发出最后的佛光,将那片区域的亡灵连同祭司一同净化。圆寂前,她看向北方,面露慈悲:“众生皆苦,愿此战止戈……”
战争是残酷的,这场西方蛮夷的入侵战争,因为大雍军队、修士和无数百姓的拼死抵抗,终是没有如同星洲大陆那般简单的就让让侵略者踏入大雍土地。
然而,联军阵中,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一位身着元素圣殿高阶法袍的老者,缓缓从旗舰升起——大法师,卡修斯!
他悬浮高空,手中法杖挥舞,口中吟唱着古老晦涩的咒语。霎时间,天地变色!浩瀚的火元素之力被他强行汇聚,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转的火云旋涡!
“焚天灭世!”卡修斯法杖一指碧波城!
无数磨盘大小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烈焰尾迹,如同末日审判般,从火云漩涡中倾泻而下!目标直指碧波城阵法和人员密集区域!
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毁灭!有着元婴境界的法师全力一击,足以改变战场形态!
刚刚稳住阵脚的碧波城,瞬间面临灭顶之灾!护城大阵在陨石雨的轰击下发出刺耳的哀鸣,光芒急速黯淡!城内一片绝望!
“结阵!顶住!”周玄策的声音响彻战场,他刚刚率领西线精锐赶到,甚至来不及休整,便立刻组织所有金丹期修士,联手布下防御结界,试图抵挡这恐怖的陨石雨。
轰!轰!轰!
陨石砸在联合结界上,爆开漫天火光。周玄策和数十名金丹修士齐齐喷出一口鲜血,结界剧烈摇晃,眼看就要破碎!境界的差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元婴与金丹,看似一阶之差,实乃天渊之别!
周玄策脸色苍白,看着空中如同火神降世般的卡修斯,眼中闪过决绝。他对着身边几名金丹圆满的修士传音道:“诸位,看来……唯有以我等十人性命本源为引,或可重创此獠,为大军争取一线生机……”
十名金丹换一个元婴!这是何等惨烈而无奈的选择!但为了保住碧波城,为了大雍国运,似乎已无他选!
几名金丹圆满修士闻言,身体微震,但随即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默默点头。就在他们准备燃烧金丹,孤注一掷赴死之际——
一个平静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传到了空中卡修斯的耳中:
“对付他,何须十人性命。”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战场边缘的一块礁石上,多了一个青衫身影。
正是孟青云!
原来就在碧波城血战正酣之际,远在战场数百里外的高空云层之上,孟青云正静静悬浮着。他双眸深处,那融合了法则棱晶的奇异法眼已然开启,视野中不再是简单的山川河流、两军对垒,而是化作了无穷无尽、色彩斑斓的能量流与法则之线。
他的目光,穿透了表象的厮杀,牢牢锁定在战场上那些细微却持续不断的灵魂能量流向。
在他的视角下,每一名战死者,无论是大雍的将士、修士、百姓,还是婆罗多的士兵、苦行者,甚至是联军的骑士、法师,在他们生命气息消散的瞬间,其精纯的灵魂本源,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剥离、抽吸。
这些灵魂能量,如同受到牵引的萤火,一部分,流向联军阵营中那些佩戴着特殊圣徽的光明圣殿人员,这些能量在圣徽中经过初步“净化”,变得纯粹而驯服,然后沿着一种仿佛植根于虚空规则的“信仰通道”,汇向一个遥远、宏大、散发着排他性光明意志的源头。那个源头,给孟青云的感觉,并非某个具体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被精心构筑和维持的“神国领域”。
另一部分,则更加诡异。它们渗入大地,被暗中激活的亡灵法阵汲取,然后沿着地脉阴气,流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那里似乎连接着一个充满死寂、冰冷、却又渴望吞噬一切生机的意志,与光明源头截然相反,却同样贪婪。
“果然如此……”孟青云心中冷然。他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无论是光明圣殿的“感化”还是黑暗教廷的“收割”,其底层逻辑,都是对灵魂本源的掠夺。而这些西方的施法者和骑士,他们自身或许虔诚地信仰着光明,或沉迷于死亡的力量,但他们确实如孟青云所料,并不真正理解灵魂本源的深层奥秘,更不懂得如何直接利用。他们只是被利用的工具,是那个隐藏的幕后之手推出来的执行者。
“这个世界的本土修行体系,无论是东方的金丹元婴,还是西方的魔法神术,都未曾深入触及灵魂本源的直接运用层面……能设计出如此精妙且跨越位面壁垒的灵魂收集与传输系统的,绝非此界之人。”
孟青云的眉头越皱越紧,“是上界存在吗?还是另有其他势力?他们收集如此海量的灵魂能量,目的何在?”
他曾想过,是否应该去冥界地府走一遭,询问地府阴差是否知晓此事。但转念一想,他并没有较好之阴差冥官,且冥界秩序森严,未必能得到答案,甚至可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这些灵魂能量似乎并未进入正常的轮回通道,而是被“截流”了。地府是否知情,还是本身也参与了其中,都是未知数。
“与其询问可能置身事内或保持缄默的冥界,不如……”孟青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顺着这条收集通道,直接去找背后之人!”他要看看,这些被收集起来的灵魂能量,最终究竟流向何处,被何人所用!
因此,他并没有急于介入碧波城的战斗,而是一直在观察和追踪,这个过程需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直到卡修斯这位元婴级别的法师出现,施展出足以瞬间毁灭碧波城的“焚天灭世”,以及周玄策等人准备以命相搏时,孟青云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也罢,就先会一会这个元婴法师,看看他背后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心念既定,孟青云一步踏破虚空,瞬息现身于碧波城战场的最前沿。他抬手,对着那焚天火陨,以及火陨之后卡修斯的身影,轻轻一拂。
不见惊天动地的气势,亦无绚烂夺目的光华。
然而,那足以焚城灭地的恐怖陨石雨,在距离碧波城尚有百丈之遥的高空,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抚平,无声无息间,尽数化作最纯粹的火系灵气星火微尘,消散于天地之间!
连同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火云旋涡,亦于一瞬平息,骄阳朗照,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地间,为之一静。
卡修斯脸上的傲慢和冷漠瞬间凝固,被惊骇与难以置信取代:“你……你是谁?!这是什么力量?!你是那个……异端?”
孟青云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漠地凝视着他,一步踏出,便已立于与卡修斯同等高度的空中。
“你们的‘钥匙’,在我这里。”孟青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威严,“想要?那就过来取。”
南海主战场上,孟青云的降临让局势骤然逆转!真正的巅峰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