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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冰魄泉眼?寒灵秘(2 / 2)

木灵逍似乎刚刚匆忙检查过这里,取走了某样东西,却遗漏或者说来不及查看这枚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玉简。

孟青云抬手,混沌之力轻柔地包裹住玉简,将其从冰中取出。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内并非功法,而是一段残破的记载,似乎是某位寒灵门长老留下的手札片段:

“……九幽宗主提议共研‘阴阳轮回大阵’,妄图打通人间与冥界壁垒,窃取轮回之秘,甚至……觊觎冥界权柄。宗内争议巨大,然宗主受其蛊惑,一意孤行……”

“……大阵核心需至阴至阳之力平衡,我寒灵一脉的‘冰魄极寒’被选为阴力之源,九幽宗则提供‘地心冥火’为阳力之引……”

“……大阵失控!冥界通道并未如期打开,反而引来了无法形容的恐怖存在……反噬之力席卷全宗,弟子神魂冻结,肉身僵化……九幽宗背信弃义,趁机掠夺我宗遗产,封闭洞口……”

“……吾以最后灵力封存此间,后来者若见,当谨记:九幽不可信,冥界非途!阴阳轮回,乃天地禁法,触之必遭天谴……”

“……寒灵道统,竟断送于……”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充满了不甘、愤怒与绝望。

孟青云缓缓收回神识,心中震动。原来寒灵门的覆灭,竟与九幽宗有关,源于一场失败的危险实验——阴阳轮回大阵!而木灵逍,作为寒灵门最后的传人,他深入此地,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缓解尸化的冰魄晶,更是在追寻宗门的遗迹和当年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突然在石室门口响起:

“看够了?”

孟霍然转身,只见木灵逍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门口,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孟青云手中的玉简,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有悲凉,有一丝隐藏极深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偏执的疯狂。

他周身那幽蓝色的血管更加明显,甚至在皮肤表面形成了淡淡的冰裂纹路,显然刚才与尸蛟的战斗和深入泉眼的行为加剧了他的尸化。他手中紧握着那枚刚刚取得的、散发着浓郁寒气的冰魄晶,另一只手则握着那面灵光黯淡的骨幡。

孟青云神色不变,缓缓将玉简收起:“原来寒灵门竟是如此覆灭。你千方百计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木灵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仿佛漏风般的低笑,充满了讥讽与苍凉:“不然呢?你以为我像那些蠢货一样,只是为了区区天材地宝?我是寒灵门最后的弟子!宗门被叛徒所害,道统断绝,连门人死后都不得安宁,化为这不人不鬼的怪物……我总要拿回一些东西,总要……知道为什么!”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周身的尸煞之气不稳定地波动着。

孟青云沉默片刻,道:“你的遭遇,与我无关。但你的所作所为,欲置我于死地,此事需有个了结。”

“了结?”木灵逍猛地抬头,眼中幽蓝光芒大盛,“就因为你运气好,得了那老鬼的青眼?就因为你看起来像个‘正道’修士?孟青云,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在这个鬼地方,谁不是为了挣扎求生?你以为那老鬼帮你就是好心?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就像利用我一样!我们都是棋子!”

他握着冰魄晶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痛苦:“你我皆是被命运摆弄之人。我所求不过一线生机,你若阻我,我便与你玉石俱焚!”他的目光扫过孟青云,又似乎透过孟青云看向他身后某个虚无的点,带着一种决绝。“我的生机,不需要建立在谁的性命之上,但谁若要断我的生路,我便拉谁一起下地狱!”

孟青云看着他近乎癫狂的状态,以及那不断恶化的身体情况,心中的杀意依旧存在,但却莫名地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在那镜中看到了什么?”孟青云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握紧了袖中的“小金”,短剑上暗蓝色的光华在混沌之力的包裹下微微流转。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却是连一串的笑声。

“你笑什么?”孟青云冷冷地注视着木灵逍,“我说过,再见面我不会留情。”

木灵逍直起身摆摆手,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都带着冰寒的煞雾。他不再看孟青云,也没有选择动手,只是声音嘶哑地留下一句:

“无知。黄泉路远,各凭本事吧……但愿下次见面,你还能说出这句话。”

说完,他身影一晃,化作一道幽蓝遁光,朝着冰窟另一个出口急速掠去,转眼便消失在黑暗的甬道之中。

孟青云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他知道,木灵逍的状态很不稳定,与其此刻生死相搏,不如……他感觉到,木灵逍身上,似乎还牵扯着更深的秘密。

他走到石室角落,神识仔细探查,在一处冰壁后,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后,是几块散发着精纯阴气的“九幽寒铁”,此外,还有一小瓶被封存的、如同黑色冰晶般的沙粒——“冥河沙”。他将这些收入储物袋,此行也算颇有收获。

当他返回到泉眼入口附近时,发现小煞正警惕地守着,而那头冰魄尸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些破碎的蓝色骨屑,似乎被什么巨力强行击退甚至击伤了。

孟青云看向小煞,小煞那双异色瞳仁看向他,微微昂起黑白分明的头颅,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显然是它击退了试图靠近泉眼的尸蛟。

孟青云赞许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弹出一颗之前得到的阴冥珠给它作为奖励。小煞欢快地一口吞下。

与林辰汇合后,三人一兽迅速离开了冰魄泉眼区域。

在他们未曾注意的极高处,一层几乎与昏暗天穹融为一体的阴云中,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正淡漠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眼睛的主人,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气息与整个冥渊死地融为一体,正是那神秘的老鬼。

他枯槁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沙哑低语:

“寒灵遗孤,混沌变数……棋子都已入局。接下来,该去看看‘那位’苏醒得如何了……”

身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孟青云则根据玉简中零星提及的方位和此地的气息流动,判断出下一个可能的关键点——冥河支流的方向,也是木灵逍最终离去的方向。

他心中的疑团并未减少,反而更多了。木灵逍的悲怆与疯狂,寒灵门的覆灭真相,老鬼的目的,林辰兄妹的隐秘……这一切都如同眼前的冥渊死地一般,迷雾重重。

但他道心坚定,唯有向前,方能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