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在娘家的日子,更是十分地不好过。
本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娘家是不会回收的。
封肃当初,看到收留女婿有利可图。
待女婿的田地银子,都谋到手中。
便嫌弃起女儿女婿来。
结果唠叨得女婿,跟着一僧一道跑了!
嫁出去的女儿,还要娘家来养,算是逆天的事!
封肃憋屈,连同几个儿子媳妇。
也都有意难平的憋屈。
娇杏嫁了雨村,封家得了些银子。
还攀了官,封家父子消停了一阵。
待三二年过去,又觉得亏了。
卖了封氏的另一个丫头,银子没雨村给的多。
封肃心里又不平,只好拿女儿出气。
嫌她嫁了没用的女婿,养不起老婆便溜了。
唠叨嫁出去的女儿,还要娘家来养。
公爹都不待见大姑。
妯娌们自然更会唠叨,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天天塞满封氏耳朵。
封氏的娘又不当家,心疼女儿。
劝封氏心放宽些。
封氏耳边,听着那些“吃白食”、“要娘家养”等的混账话。
想着赚点银子,讨父亲、兄弟、兄弟媳妇的好。
晚上忙着刺绣,白天拿去街上卖。
一则可换几个碎银。
二则可躲难听的闲言碎语。
早饭也没吃几口,便出来摆地摊了。
再说香菱,听娇杏说话。
顺娇杏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个半老妇人。
又见娇杏忽然住口。
香菱疑惑问道:“那是我娘吗?”
娇杏这才回过味来。
立即叫停马车,带着香菱下了马车。
走向那妇人。
这边雨村带了士隐,也下了马车。
封氏坐在街边,长年刺绣。
又迎着太阳,视觉上雾。
朦朦看到有人过来。
还以为来了顾客,并没认出娇杏。
正要开口招呼。
娇杏先开口叫道:“奶奶,是我,娇杏,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说着把香菱推向前面。
香菱蹲下身子,看向封氏。
封氏抬起满是沟壑的脸,左眼蒙着层灰翳,右眼却还清亮,定定地落在香菱眉间的胭脂胎记上。
香菱离开十几年。
封氏被岁月蒙了厚厚的一层风霜。
透过这风霜,香菱还是看到了娘亲当年的样子!
母女连心,透过那块胭脂胎记。
封氏也看到了女儿幼时的样子!
“娘!”香菱伸出手。
“你是英莲,我的女儿!”封氏颤抖着嗓音说道。
泪“唰”地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