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惊道,置了那么多,足够族人温饱了!
贾政直到此时,方彻底放下心来。
向贾母说道:“这是年初买的田,春天收了一季,现在秋收在即,老太太,您看看怎么个分法?”
代儒这才知道,族产要分了。
想分了也好,各人自管手中田,穷了富了不生怨。
大锅饭,众口难调。
小锅做,各为所需。
众人吃完饭,心里正惴惴呢!
寻思而今,两府不复往日。
咱这远房旁枝,老爷会怎么分呢!
虽然平分喊得凶。
但族产握在荣府人手里,硬抢不得。
众人个个看向贾母。
尤其刑夫人、尤氏两个。
这两人先前都是主母,而今一无所有,心惶惶着!
都指望着这族产呢!
别人还行,总能分点到手。
尤氏和刑夫人两个担心,贾母把他们搂在一处过活。
两位主母,在老太太面前,都没有话语权。
那真是等着二房赏饭吃了!
两个都盯着贾母,等老太太发话,来决断以后生活。
贾母略沉吟片刻。
寻思,分就分个彻底。
直接来一场,谁也说不出是非的公平分配!
贾母向贾政说道:“所有贾氏老少,都要有口吃的,你留下祭祀公用的份额,剩下的田地银子粮食,按着人头分了,以后日子过得好坏,各凭本事。”
众人听得按人头分,心里大喜。
原还最怕以户来分。
若以户分,真是人口多的胀死,人口少的饿死。
以人头分,好呀!
有人便有田粮,老人小孩皆有田粮吃。
这种分法,真是再公平不过的事了!
簧大奶奶等普通人家,真是特别地满足。
老太太、太太、老爷,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
现在,和我们一样。
有他们一口,我们也有一口。
曾去尤氏门上,卑微讨好,只为尤氏手缝,漏一点银子给我。
而今,我们这类人,竟然和尤氏同等。
再不用屈膝奉迎。
这些听得平分族产的人。
都有了扬眉吐气的畅快。
纷纷来赞贾母公允。
齐说老太太,才是真菩萨心肠。
老太太必是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尤其贾芸贾芹等,原家底薄的。
都在宁荣二府,当差讨生活的。
听得贾母的话,深为高兴。
那些原为生活窘迫,而又惆怅的妇人们。
乐得一个劲地奉迎贾母。
都寻思,以前过得差,是祖上留的少。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
过的好不好,全凭本事了!
只有刑夫人,听说按人头分。
立即想起,迎春在贾母处,凤姐跟着王夫人这边。
巧姐儿粘着平儿,肯定又要跟着贾母。
我难道只能得一份?
不行,咱这两房,得趁此分开。
我的老公儿子媳妇,及女儿等人的那份。
理应归我们大房,这些田产得由我来管。
寻思一番后。
刑夫人斗胆向贾母说道:“老太太年岁大了,迎丫头还要搅扰老太太,儿媳心里愧得很,迎丫头,还是由我带回去养着吧!”
迎春听得这话,只觉通体冰凉。
想起在荣府门外。
太太那厌弃眼神。
迎春想着跟了刑夫人,必死无疑呀。
跟着老太太,还有生路。
待要开口拒绝,又没那个胆量。
只紧张地看着贾母。
贾母知道刑夫人的意思,不是要迎丫头!
想着这大儿媳妇,自私凉溥。
想着的不过是分得的银粮,都握到自己手中。
要的不是迎丫头,而是迎丫头名下的钱粮田产!
贾母看着刑夫人。
向刑夫人说道:“迎丫头我养着,分得的钱粮你收着,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你带着琏儿一家过日子,只是琏儿和凤丫头,都还在牢里,你可别亏了巧姐儿,也别亏了平儿!”
刑夫人听得婆婆这话。
心里十二分地满意。
连忙向贾母笑着说道:“我通共就这么一个孙女儿,亏了我自个,也舍不得亏她呀!平儿也是我家人,我咋能亏她!”
贾母也笑着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贾政领着人过去,先分了粮,分了银子。
这才去田里,给众人分了田。
虽然当初置得多,但好家财,也经不住人多来分!
贾政这一房,最后,也只分得五百亩田!
一百八十多口,家家都有了田。
自此,各人都忙碌起来。
贾政这才腾出时间,去打听贾赫贾珍等人的事。
贾琏在大理寺初审时。
便把凤姐儿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凤姐儿在内宅管事。
得罪人多,便把自个做的恶,都杜撰到妻子身上。
凤姐儿判了无罪,被放了回来。
贾政带凤姐儿回到庄上。
凤姐儿来到庄上,才知道分了家。
自己和刑夫人一处生活!
凤姐儿知道刑夫人的脾气,而今自己一无所有。
分得的一点银子粮食,都由刑夫人把持着。
名下的田产,也俱在刑夫人手里。
凤姐儿心里叫苦,跟着这样的婆婆,日子艰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