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障眼法。高育良摇头否定，李达康何等精明，岂会看不透？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能平安渡过这场风波就谢天谢地了。
不等祁同伟接话，他继续道：同伟，你知道沙李配的传言是何时兴起的吗？
就在沙瑞金书记赴任汉东的两周前。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传言竟是出自田国富之口。
田书记？祁同伟难掩惊讶，他为何什么散布这种谣言？
高育良长叹一声，神色凝重：意在拉拢李达康，联手对付我。
对付您？祁同伟难以置信，您可是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啊！
正因如此，他才要对付我。高育良冷笑道，老书记虽然高升，却只是个虚职。
这种明升暗降的手段，我们不也常用吗？先把人调离要职，再行调查就容易多了。
见祁同伟仍面露困惑，高育良直截了当地说：无非是权力之争。田国富想更进一步，我这个副书记的位置自然成了他的目标。
单凭他一个纪委书记，在汉东的影响力远不及我和李达康，只能借李达康之手来对付我。
那达康书记……他会中计吗？祁同伟急切地问。
他已经上钩了。高育良讥讽道，他也不想想，就算省长职位空缺，又岂轮得到他一个市委书记？哪怕是常委也不行！
老师，我们该如何应对？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高育良神色凝重：田国富这一手，恐怕已经让沙瑞金盯上我了。否则沙书记的调研不会直奔吕州，第一站就选在月牙湖。
要不是小墨提醒，我也险些着了道。虽然已经做了些安排，但结果如何还很难说。
祁同伟试图宽慰：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咱们太敏感了？沙书记本就是例行调研，去月牙湖也很正常吧？
你信吗？高育良反问，沙瑞金的算盘是收服李达康或我，坐看我们内斗，最后坐收渔利。
所以你的副省级暂时别想了，沙瑞金一定会阻拦。现在必须沉住气，越急越容易出错。
只要我们能全身而退，以你的资历，将来别说副省级，就是正省级也大有希望。
真的毫无转圜余地？祁同伟不甘心地追问。为了仕途，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没有。高育良斩钉截铁。他深知这个学生能力出众，但政治智慧实在欠缺。
为防祁同伟铤而走险，他语重心长地继续劝道：同伟，记住，现在不是争一时长短的时候。
只要我们能在这场博弈中保全实力，一切都还有可能。
学生明白了。祁同伟勉强应下，此刻才真正领会老师卖给李达康人情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