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祁同伟，那个叫高小琴的姑娘就会浮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个双胞胎妹妹高小凤的身影。
刀锋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吴惠芬的思绪却飘得很远。若不是高小凤的介入，她和老高二十多年的婚姻怎会走到尽头？
更讽刺的是，离婚后他们还要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她是为了女儿的未来，也是习惯了这种日子。
而高育良呢，不过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罢了。想着想着，厨房的蒸汽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像这段婚姻给她带来的迷茫。
吴惠芬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将切好的菜倒入锅中。油花四溅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客厅里，高育良正为祁同伟斟茶。茶香氤氲间，他忽然问道：同伟，还记得你刚进政法系时，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吗？
祁同伟双手接过茶杯，思索片刻：老师当时说，法律人的底线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错。高育良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可惜这些年，我们很多人都忘了这个道理。
祁同伟低头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突然觉得那就像官场中沉浮的自己。他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老师，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
话未说完，吴惠芬端着菜走了进来：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餐桌上，三人默契地避开了敏感话题。吴惠芬不时给祁同伟夹菜，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高育良则谈起了最近重温的一本书，说起了明朝张居正的改革时，他意味深长地说：改革者往往不得善终，但历史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祁同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饭后，他主动帮吴惠芬收拾碗筷。高育良则突然说：对了，下周省委有个重要会议，你准备一下。
祁同伟闻言心中一紧，郑重地点点头：老师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目送祁同伟的车驶离别墅区，高育良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也吹散了那些未尽的话语。
只是这次会议内容......他欲言又止，手中的碗碟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高育良放下茶杯，目光如炬：是关于干部调整的，其中也包括你在进一步的问题。而李达康那边最近动作频频，你要格外注意。
他顿了一下，再次警示他：同伟，这些年我教过你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关键时刻要懂得取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吴惠芬接过祁同伟手中的碗，温和地打断道：老高，这些事还是去书房谈吧。我去切些水果。
高育良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同伟，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老师，吴老师，那我先走了。祁同伟擦了擦手，告辞离开。
高育良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吴惠芬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要起风了。高育良答非所问，估计这场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
吴惠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院中的梧桐树在风雨中剧烈摇摆，显然是要变天了。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年轻的祁同伟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眼神明亮，对未来充满憧憬。
老高，她犹豫了一下，同伟那孩子......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高育良打断她的话，转身走向客厅，准备一下吧，下午小墨还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