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州城半月有余,一路向北,风光渐异。江南的烟雨杏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枯黄的草木与凛冽的寒风。越往北走,气温越低,入目所见渐渐覆上一层薄霜,最后连天空都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鬼地方,冷得骨头缝都在打颤。”赵天磊裹紧了身上的厚裘,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早知道极北这么冷,说什么也得带两坛烈酒暖暖身子。”
赤练倒是比他从容,指尖凝结的冰晶在她掌心化作一朵冰花,又悄然消散:“这点冷算什么?据说冰封谷里,吐口唾沫都能冻成冰棱。”
苏沐月将琉璃盏护在怀里,七彩光芒透过指尖的缝隙渗出,在雪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前面的路该难走了,地图上说,过了这片雪原,就是‘断魂崖’,崖下的古道是进入冰封谷的唯一通道。”
林辰抬头望向远处,天地间一片苍茫,只有一道蜿蜒的黑影隐约横贯在雪原尽头,想必就是断魂崖。他紧了紧玄铁剑的剑柄,剑身上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吸收蚀天骨碎片后残留的气息,竟能在酷寒中散出些许温度。
“先找个地方落脚,等雪小些再走。”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冰岩,“那里可以避风。”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来到冰岩下。冰岩背风,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凹洞。赵天磊手忙脚乱地掏出火折子,想点燃随身携带的枯枝,可寒风不断灌入,火苗刚冒头就被吹灭。
“别费力气了。”赤练抬手按在冰面上,一股炽热的灵力注入,冰层下的枯枝竟自行燃起了火焰,“用灵力引火,比火折子管用。”
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苏沐月从行囊里取出干粮,分给众人:“这雪原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险。古籍上说,这里生活着一种‘雪线兽’,能融入雪地隐形,专挑落单的旅人下手。”
话音刚落,远处的雪原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快速移动。林辰猛地站起身,玄铁剑出鞘:“戒备!”
众人立刻围到火堆旁,警惕地望向四周。雪地平坦开阔,除了无尽的白,什么也看不见。可那震动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在哪?”赵天磊握紧拳头,金色灵力在掌心流转,“别装神弄鬼的!”
“在脚下!”林辰低喝一声,挥剑斩向地面。
青光闪过,冰层碎裂,一只覆盖着雪白绒毛的巨爪猛地从地下拍出,带着腥风抓向林辰的脚踝!巨爪上的指甲如利刃般锋利,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林辰纵身跃起,避开攻击。那生物被剑气逼出地面,露出了全貌——它身形如熊,却长着三只眼睛,皮毛与雪地融为一体,若非此刻在火光下,根本难以辨认。
“是雪线兽!”苏沐月惊呼,琉璃盏光芒大盛,“它的第三只眼能迷惑心智,小心!”
雪线兽嘶吼一声,第三只眼突然射出红光,直刺赵天磊面门。赵天磊只觉一阵眩晕,眼前竟出现了苏州城的酒楼,香喷喷的烤肉就在眼前。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小心幻术!”赤练长鞭甩出,缠住赵天磊的腰,将他拉回火堆旁。烈焰顺着长鞭蔓延,烧向雪线兽,逼得它连连后退。
雪线兽吃痛,眼中红光更盛,这次却将目标对准了苏沐月。苏沐月早有准备,琉璃盏旋转起来,七彩光芒形成一道屏障,红光撞在屏障上,瞬间消散。
“它怕光!”苏沐月喊道。
林辰抓住机会,玄铁剑青光暴涨,如一道闪电般射向雪线兽的第三只眼。雪线兽察觉危险,转身想潜入雪地,却被赵天磊的金色灵力缠住了后腿。
“哪里跑!”赵天磊怒喝一声,灵力猛地收紧。
雪线兽吃痛,动作一滞。就在这刹那,玄铁剑已至,精准地刺入它的第三只眼。雪线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皮毛的白色迅速褪去,露出灰黑色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