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四位“老部下”,杨爱国恍惚了一下。近两年不见,这几人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易中海穿着一身合体的藏青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从容,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在轧钢厂看大门时那副看似与世无争、实则精于算计的模样?
刘海中虽然依旧挺着肚子,但那身特制的、面料考究的唐装,以及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领导气度,早已将当年那个一心巴结领导、却总不得法的中高级锻工形象冲刷得一干二净。
许富贵就不用说了,油头粉面,西装革履,手指上还戴着个不小的金戒指,活脱脱一个精明市侩的商人。
就连以前在厂里似乎见过两次,但毫不起眼、见了他都躲着走的贾东旭,如今也人模狗样地穿着西装,虽然气质上还稍显稚嫩,但眼神里已有了几分自信和沉稳。
这四人往那儿一站,气场十足,哪里还像是他杨爱国手下的工人?分明是港岛有头有脸的“先生”、“老板”!
然而,杨爱国那被“进步”冲昏的头脑,以及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领导优越感”,让他自动过滤了这些变化。他看到的,还是当年那个被他拿捏的易中海、刘海中、许富贵和小工人贾东旭。
易中海脸上瞬间浮起职业化的、带着几分虚伪的热情笑容,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杨爱国的手,用力摇晃着,声音洪亮:“老厂长!真的是您啊!哎呀呀,我可想死您了!没想到能在港岛见到您!”
许富贵也立刻跟上,笑容谄媚,语气却透着一股圆滑:“老领导,一路辛苦!从四九城到港岛,舟车劳顿,您可要好好休息!”
刘海中努力回忆着当年巴结领导时的感觉,凑上前,胖脸上堆满假笑:“老领导,待会儿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为您接风洗尘!”只是这笑容里,少了些过去的卑微,多了些如今身份的矜持。
数年前的刘海中还有些心思简单,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可这两年,作为港岛第一武术大派,肥螳螂门的掌门,武馆的馆主,麾下内门外门弟子加起来已经数以千计,这领导气质及能力也算是锻炼出来了。
正所谓一县之才足以治国。本来嘛,天赋异禀的人就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才都是通过相应的平台锻炼出来的。所以如今的刘海中与两年前四九城那个刘海中早已经是大不相同。
贾东旭资历最浅,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叫了一声:“杨厂长。”
杨爱国看着几人“热情依旧”、“恭敬如昔”的态度,心里那点残存的忐忑彻底烟消云散,志得意满之情几乎要溢出来。看看!什么叫香火情?什么叫老领导的威信?就算他们如今混得人模狗样,见了自己,那不还得客客气气地叫声“老厂长”、“老领导”?就这样还谈什么合作?回头完全可以劝他们把国内需要的技术资料都捐出来嘛。对了,还有设备,也要多捐一些。如此大功,等回到四九城还能不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