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策略、什么忽悠了,急得一把抓住钟铭的胳膊,声音都带了颤音:“别啊!钟联络员!铭爷!这事儿……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啊!那姓查的……他……他一个外人,您又不在他旁边,他知道怎么写出咱这故事的精髓吗?还得是我来啊!咱俩可是邻居,您随时可以看到我怎么写的啊。而且我阎埠贵才是正经的文化人!我保证能给您写得漂漂亮亮的!”
为了这“文化人”的名头,阎埠贵也是豁出去了,连“您”和“铭爷”都叫得无比顺溜。
钟铭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皱着眉:“唉,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我先答应人家了……除非……”
“除非什么?”阎埠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
钟铭摸着下巴,眼神飘忽,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除非……你这边的条件,特别有诚意?能让铭爷我不得不考虑违背一下当初那个不太正式的约定?”
阎埠贵一听有门,立刻道:“有诚意!必须有诚意!这样!稿费!稿费咱们九一开!这诚意够足了吧?”他心想,我拿九成,给你一成,你一个动动嘴皮子的,拿一成不少了!这总算够意思了吧?
谁知钟铭一听,眼睛猛地一亮,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茶几上(还好这次记得收力):“成交!就这么定了!我九你一!”
“啊?!”阎埠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睛瞪得溜圆,慌忙摆手,“不不不!不是!铭爷!您听错了!是我九!您一!”
钟铭把脸一板,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嗯?四眼儿,你刚才亲口说的不就是九一分嘛,现在想反悔?还‘我九你一’?你当我听不懂人话?还是觉得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好你个阎埠贵,敢耍你铭爷?”
阎埠贵被钟铭那眼神吓得一哆嗦,但想到钱的分配,还是硬着头皮,急得都结巴了:“是……是我阎埠贵九!您钟铭一!是……是这个九一!”
“放屁!”钟铭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觉得铭爷我好忽悠?行!这事儿拉倒!大不了我明儿就去你们学校,随便找个看起来面善的,我就把故事说给他听,让他写!到时候让他成知名作家,让你天天瞅着人家在你跟前嘚瑟!让你丫的后悔去吧!”
这一下可真是戳到阎埠贵的死穴了!自己学校语文老师就那么几个,万一钟铭找到的正好就是自己办公室的那个王老师呢……一想到王老师那副得意的嘴脸,再想要是王老师真靠这故事发表了小说,那自己还不得活活憋屈死?
“别!别别别!铭爷!我……我错了!”阎埠贵瞬间溃不成军,哭丧着脸,一把拉住作势要走的钟铭,“咱……咱再商量商量……九一……九一实在是……”
钟铭看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不能真把这老抠逼急了。想要马儿跑,那就得舍得给马吃草。于是,他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出息!铭爷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这样吧,看你平时对铭爷我呢,也算是尊敬有加,再加上四眼儿你这模样还有点‘文化人’的潜质,人也怪可怜的,算了,咱就六四开!我六,你四!版权呢,也按这个比例来,同意的话呢咱们就白纸黑字的签下来,怎么样?铭爷我够意思了吧?”
阎埠贵心里飞快地算计着:六四……虽然还是被拿了大头,但总比一九强多了……而且,万一真能发表,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更重要的是那名气……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名”的诱惑战胜了钱的肉痛,艰难地点了点头:“成……六四就六四……”
“这就对了嘛!”钟铭满意地笑了,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合作共赢!以后你就是铭爷我的御用……呃,是专用记录员了!放心,铭爷我肚子里的故事,够你写个十好几本的!”
阎埠贵听到这话,心里总算好受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