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叹了口气,也不再遮掩,把自己的憋屈和困境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重点描述了在厂里如何被众人嘲笑,如何寸步难行,最后红着眼圈道:“老太太,再这么下去,我易中海......我就真没脸见人了!这院里、厂里,都快没我立锥之地了!那小......小祖宗,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聋老太太安静地听着,手里的针线活没停,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等易中海说完,她才放下鞋底,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嘛去了?当初你要是硬气点,联合院里的人,也不至于让那小畜生嚣张到这个地步!”
易中海苦笑:“我......我那不是......唉,您也知道,那小子拳头硬,嘴更毒,还会胡编乱造的给你安排祖宗......我......”
“行了!软蛋就是软蛋,找什么借口!”聋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吧,找我想干什么?让我这老婆子去跟那小畜生拼命?”
“不敢不敢!”易中海连忙摆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老太太,我是想着......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治治他?明的咱不行,能不能来点......暗的?”
“暗的?”聋老太太眯起了眼睛,“你想怎么暗?”
“比如......”易中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比如,咱们能不能找找他在外面的把柄?他一个半大孩子,整天不上学,在外面瞎晃悠,还动不动就能拿出些稀罕吃食,那来路......肯定不正!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往街道或者派出所一捅......”
聋老太太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你以为老婆子我没想过?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滑不溜手。你见他什么时候让人抓住过实实在在的把柄?那些东西,他说是亲戚给的,你还能去查?就算查,他爷爷家、外公家都在保城,有点稀罕物送过来,也说得通。没凭没据,你去告他?小心被他反咬一口,说你诬陷革命后代!到时候,你这‘易不群’怕是真要穿‘一步裙’游街了!”
易中海一听,顿时泄了气,是啊,钟铭那小子看似混不吝,实则心思缜密得很,从不落人口实。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忍着?”易中海不甘心啊。
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她慢吞吞地说道:“硬碰硬肯定不行,抓把柄也不容易。但是......咱们可以等,可以拱火。”
“等?拱火?”易中海没明白。
“对,等!”聋老太太压低声音,“那小畜生不是能惹事吗?咱们就盼着他惹事,惹大事!最好惹到院外去,惹到那些他爹妈、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摆不平的人头上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
“至于拱火......”聋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院里看不惯他的,可不止咱俩。前院那阎老抠,被钟铭坑了多少回了?贾家婆子,恨他恨得牙痒痒!还有后院的许富贵、刘海中,别看他俩现在好像跟着沾光似的,以钟铭那小畜生的性子,能一直让他们得意?迟早也得挨收拾!咱们就在旁边,时不时地添点柴,扇点风......”
易中海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