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强压着满心忧虑,硬挤出笑容转身回到庆祝丰收的人群。他跟大伙一起举杯,大声说笑,可心里头就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坠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麻麻亮,周建国就偷偷把村委会的人喊到村公所。参会的有老陈、老李,还有会计老孙、妇女主任刘姐。几个人围坐在那张破木桌旁,脸色都不好看。
周建国慢慢掏出通知,一脸严肃:“同志们,今儿叫大伙来,有个顶要紧的事儿商量。上头说 要取消大队食堂,咱得赶紧合计合计咋办。”
话刚出口,会议室就像炸了锅。
会计老孙扶了扶老花镜,急得不行:
“这咋使得哟,食堂一取消,村里那些孤寡老人咋个办?他们自己弄饭都恼火得很。”
妇女主任刘姐也皱着眉附和:“老孙说得对哟,还有那些双职工家庭,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做饭嘛。这突然取消食堂,大家日子咋过嘛。”
老陈愁眉苦脸:“可这是上头的意思,不执行怕是要不得哦。”
老李一拍桌子:“不管咋个说,也得为乡亲们着想噻。说取消就取消,大家生活还不晓得乱成啥子样子。”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会计老孙急得额头上青筋直冒,大声说道:“这食堂一取消,老弱病残的吃饭问题咋解决嘛,必须得有个周全的法子。”
老李也涨红了脸,跟着嚷嚷:“就是,不能不顾村民的死活,说取消就取消。”
妇女主任刘姐则带着哭腔说道:“那些忙得没功夫做饭的家庭,以后日子可咋过哟。”
周建国用力拍拍手,大声喊:
“都莫吵!先冷静哈!听我说,这取消大队食堂不是咱们这儿瞎搞,是从今年三月底开始,湖南韶山那边就开始试点了,人家试点搞得相当成功,所以才开始在各地推行。咱们不能拖后腿噻,但也得想想办法,尽量把对乡亲们的影响降到最小。但不管咋个,这消息迟早要跟乡亲们说,瞒不住的。”
争了好一阵,大家最后还是决定跟村民讲清楚。
当天傍晚,周建国无奈地敲响村里的大钟,沉闷的钟声在村子上空回荡,仿佛也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不安。
不一会儿,村民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晒谷场。等人到齐了,周建国站在高处,神色凝重,清了清嗓子说道:
“乡亲们,今儿有个重要的事跟大家讲。上头传来信儿,要取消大队食堂。”
这一说,晒谷场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轰” 地一下闹翻天。村民们叽叽喳喳,满脸皆是震惊和担忧,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一部分村民表示理解。大壮站出来,提高音量说道:
“既然是上头的决定,咱就听安排嘛。在食堂吃惯了,自己弄饭也不是搞不出来,克服一哈就对咯。咱们要相信上头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但另一部分村民坚决反对。王大妈急得跳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嚷道:
“这咋要得嘛!我一天要照顾一大家子老的小的,里里外外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做饭嘛。食堂取消了,我们一家吃啥子嘛?你们说,你们说!”
张大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用拐杖狠狠地戳着地面,气呼呼地说:
“在食堂吃了这么久,突然取消,这不是折腾人嘛!坚决不同意!上头做决定也得考虑考虑咱们这些老百姓的实际情况噻!”
两拨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吵得脸红脖子粗。支持取消的村民说要紧跟上头政策,反对的村民则痛陈取消食堂的难处,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上头的政策是为了长远发展,咱们得配合!”
“配合?配合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配合个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