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时光,不知流逝几许。在这片混沌天光永驻、难辨晨昏的秘境之中,唯有体内真气的运转与身体的疲惫,勉强可作为计时的参考。
令狐冲的调息已进入关键阶段,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头顶隐隐有白气蒸腾,那是混元功与体内另一道凌厉真气激烈冲突、又被金线还魂草药力强行调和的外在表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紧守灵台一丝清明,引导着体内狂暴的力量。
岳灵珊和陆大有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将警戒提到了最高。
余多则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这处秘境,尤其是靠近那幽冥寒穴入口的方向,弥漫的至阴至寒之气,对他而言简直是洞天福地。幽泉晶石如同久旱逢甘霖,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吞噬、炼化着周围精纯的阴寒能量。
他体内的玄冥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凝练,原本还有些虚浮的根基被迅速夯实,经脉在寒气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意识沉入丹田,仿佛能“看”到那枚幽泉晶石表面,原本黯淡的纹路正一点点被点亮,散发出更加深邃幽暗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余多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簇幽蓝色的火焰一闪而逝,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靠近的岳灵珊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余兄弟,你……”岳灵珊惊讶地看着他,感觉余多似乎又有些不同了,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
“略有所得。”余多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他看向依旧在艰难调息的令狐冲,眉头微蹙。令狐冲的情况,单靠药物和自身毅力压制,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他的目光随即落到身旁的伊晨身上。
伊晨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小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不少,恢复了些许血色。令人惊奇的是,她身下那些坚硬冰冷的岩石缝隙中,不知何时竟钻出了几株嫩绿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小草,轻柔地托着她的身体,仿佛天然的绒毯。而她的一缕发梢,无意识地缠绕上了一根从洞顶垂落的发光藤蔓,那藤蔓竟也顺从地弯曲,为她遮挡着并不存在的光线。
这一幕充满了静谧而神奇的生命力。
余多心中微动,尝试着以神念轻轻触碰伊晨。他没有恶意,只是想感知一下她此刻的状态。
就在他的神念接触到伊晨的瞬间——
“余大哥?”
一个带着些许困意和依赖的意念,如同初生嫩芽探出土壤般,轻轻回应了他。
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意念交流!
余多心中一震,看向伊晨,她依旧闭着眼,睡得香甜,显然这交流并非她主动控制,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
“伊晨?你能……听到我?”余多尝试着以意念回应。
“嗯……”伊晨的意念带着朦胧的睡意,断断续续,“好舒服……这里的草儿……藤儿……都在唱歌……它们说……谢谢余大哥身上的凉凉气息……让那些坏坏的煞气……不敢过来……”
余多瞬间明悟!并非伊晨在与他直接交流,而是她的意识无意中融入了周围植物的“集体意念”或者说“生命场”中,而他的神念接触到了这个“场”,并通过伊晨作为桥梁,间接理解了这些植物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