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莫大!你终于要插手了吗?!”丁勉厉声喝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莫大先生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出手,但其“潇湘夜雨”的名头绝非虚传,方才那一记琴音所蕴含的功力与剑意,远超他的想象!
莫大先生缓缓抬起头,竹笠下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他并未回答丁勉,只是手指再次轻轻一拨琴弦。
铮!
又是一声琴音!
这一次,音波凝形,竟化作数十道细如牛毛、却锋利无匹的淡青色音剑,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台下那些仍在顽抗的嵩山弟子!
嗤嗤嗤嗤!
一阵密集的轻响夹杂着惨叫声,那些嵩山弟子手中长剑纷纷脱手落地,手腕、肩井等处的穴道被音剑精准击中,瞬间瘫软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顷刻之间,台下战局逆转!衡山弟子们又惊又喜,看着倒地呻吟的嵩山门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掌门师伯(师叔祖)的武功,竟已高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界?!以音化剑,群攻制敌,这是何等的修为?
丁勉和费彬脸色彻底变了,变得无比难看和惊恐!他们终于意识到,有莫大先生在此,今日他们绝无可能得逞!
“莫大!你衡山派包庇勾结魔教之徒,袭击五岳盟主特使,是铁了心要造反了吗?!”丁勉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扣下更大的帽子。
莫大先生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冰泉流淌,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左盟主的手,伸得太长了。我衡山派内务,何时轮到嵩山来指手画脚?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和一个孩子的气话,便要定我派长老死罪,便要格杀我派弟子?这便是五岳盟规?这便是左盟主的公道?”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渊渟岳峙、磅礴无匹的气势自然散发开来,压得丁勉和费彬几乎喘不过气。
“带着你们的人,滚出衡山。”莫大先生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回去告诉左冷禅,若要论公道,让他亲自来与我莫大理论。若再敢以莫须有之罪,犯我衡山,伤我门人……休怪老夫这琴下,不再留情。”
丁勉和费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愤交加,却又被莫大先生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和气势所慑,不敢妄动。他们看着满地呻吟的弟子,知道今日已一败涂地。
“好!好!莫大!你今日所言所行,我等必当一字不差禀明左盟主!希望你到时还能如此硬气!我们走!”丁勉咬牙切齿地摞下狠话,与费彬搀扶着,带着那些还能动弹的嵩山弟子,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广场,下山去了。
一场惊天风波,竟被莫大先生以雷霆手段,瞬息平定!
广场上,只剩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衡山弟子和零星宾客,以及台上喘息未定的刘正风和余多,还有屋顶上呆呆看着这一切的曲非烟。
刘正风看着莫大先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和深深的愧疚:“掌门师兄……我……连累师门了……”
莫大先生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最终只是淡淡道:“收拾残局,救治伤员。余小友,带非烟下来。”
说完,他抱着胡琴,转身缓步离去,背影依旧萧索,却在此刻所有衡山弟子眼中,高大如山岳。
余多看着莫大先生离去的方向,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便是绝顶高手的风采!以音入武,化意境为攻击,谈笑间逼退强敌!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掠上屋顶,来到仍在发呆的曲非烟面前。
曲非烟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和后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余大哥……我……我是不是闯大祸了……呜呜……”
余多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先下去吧。以后……切莫再如此冲动了。”
他带着曲非烟落下地面,看着正在忙碌救治伤者的衡山弟子,以及那孤零零放在台上、清水已染上尘埃的金盆,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嵩山派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莫大先生虽然惊退了他们,却也彻底撕破了脸皮。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面。
而且……他目光扫过广场边缘的阴影,那个之前藏在藏经阁的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他去了哪里?
一个不祥的预感陡然袭上余多心头。
伊晨!静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