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有些存在,生于人心,死于遗忘。
“见朕,为何不拜?”
“还是说,这片土地上,除了朕以外,还允许有第二个……天命?!”
江昊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如同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无上伟力,在这片虚假的星空之中,掀起了阵阵法则的涟漪。
每一个字,都像是千钧重的巨锤,狠狠地敲击在卫庄和晓梦的心头!
卫庄瞳孔猛地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狂!
太狂了!
眼前的存在,虽然来历成谜,但其形象是始皇帝嬴政,其本质更是由华夏千年气运凝聚而成的“人道之灵”,堪称华夏文明的“祖灵”!
面对这样的存在,即便是神皇陛下,按理也该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可陛下他……竟然在质问对方为何不跪拜!
这是要……让华夏的“祖灵”,向当世的“人皇”行君臣之礼?!
这种念头,光是想一想,就让卫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霸道了,而是一种要将历史、将过去、将一切都彻底踩在脚下,唯我独尊的绝对意志!
晓梦的感受则更为复杂。
她紧紧抿着嘴唇,看着江昊那伟岸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
别人看到的是狂妄,她看到的,却是理所当然。
在她的认知中,江昊早已不是凡间的帝王,而是定义“天”,定义“道”的创世神。
既然是创世神,那么无论是历史的英灵,还是文明的聚合体,都只是他世界中的一部分。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天经地义。更何况,只是让其跪拜?
她的道心,在这一刻,非但没有因为江昊的“大不敬”而产生任何动摇,反而更加通透,更加坚定。
她的神,本该如此!
而此刻,祭坛之上,那道承载了千年历史重量的“嬴政之灵”,在听到江昊这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那双仿佛看透了万古时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江昊,其中有惊愕,有审视,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剧烈波动。
他诞生于“大一统”的秩序建立之初,承载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至高皇权理念。在他的认知中,皇帝,是人道的极致,是天命的化身。
可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位后世的帝王,将这种皇权,延伸到了“过去”,延伸到了“概念”,延伸到了他这个“人道之灵”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皇权了。
这是……神权!
一种要将人道、天道、乃至一切道,都统御在自身意志之下的,绝对的神权!
轰隆!
整个星空世界,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承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命”意志的剧烈对撞!
一边,是源自历史,源自万民,源自华夏千年积淀的,厚重、磅礴、堂皇正大的“人道天命”!
另一边,则是源自江昊个人,融合了霸皇意志、神国伟力、以及“唯我独真”心境的,霸道、纯粹、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皇天命”!
“放肆!”
一声威严的怒喝,终于从“嬴政之灵”的口中发出。这声音不再厚重,而是充满了帝王的雷霆之怒!
“朕乃始皇帝,华夏人道之源头!尔虽为后世之君,开创不世之伟业,亦为人皇。但人皇见始皇,后辈见先祖,岂有令先祖跪拜之理?!”
随着他的怒喝,他身上那由亿万金色符文构成的光海,骤然沸腾!一股无形的、却又沉重如泰山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向着江昊席卷而来!
这不是真元,不是法力,而是一种纯粹的“位格”压制!
是“历史”对“现在”的压制!是“源头”对“分支”的压制!
在这股威博的压力下,卫庄闷哼一声,只觉得仿佛有亿万万华夏先民在对自己怒目而视,指责自己“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他的剑心剧烈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鲨齿,双腿一软,竟有种要当场跪下的冲动!
晓梦的俏脸也是一片煞白,她的“天地失色”领域被瞬间压垮,那股人道洪流的威压,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叶孤舟,即将被整个民族的历史长河所吞没!
然而,站在最前方的江昊,却纹丝不动。
他甚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面对那如同整个华夏历史压过来的恐怖威势,他只是……不屑地,笑了。
“先祖?源头?”
江昊的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你也配?”
“你不过是嬴政死后,一缕不甘的执念,窃取了些许人道龙气,苟延残喘至今的孤魂野鬼罢了!”
“真正的始皇帝,其功绩在于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奠定华夏未来两千年的大一统格局!他的功业,朕认。但他的时代,早已过去!”
“而朕!”江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神雷贯耳,充满了无可辩驳的真理味道,“朕所做的,是终结百家争鸣,扫平六合八荒,征服全球百族,将这颗星辰之上的所有文明,所有种族,都纳入华夏的秩序之下!”
“朕,书同文,语同音,将华夏的火种,播撒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朕,更是将带领这个文明,这个种族,走向星辰大海,去与那真正的天外邪魔,争夺宇宙的生存权!”
“你的功绩,是让华夏‘立于大地’。而朕的伟业,是让华夏‘立于诸天’!”
“现在,你告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