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预想中江昊骨断筋折、倒地吐血的场面,没有出现。
出现的,是王二麻子那条粗壮的手臂,以一个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角度,向后弯折了过去!森白的断骨,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啊——!!!”
延迟了片刻,一声不似人声的、杀猪般的凄厉惨嚎,才从王二麻子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头发狂的巨象撞中,踉跄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三步开外,抱着那条已然变形的断臂,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那些嘲讽的笑声,还凝固在李大疤等人的脸上,表情滑稽而僵硬。那些摇头叹息的村民,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白日见鬼。
一拳!
仅仅一拳!
横行乡里、无人敢惹的王二麻子,就这么……废了?!
江昊缓缓收回拳头,拳锋之上,连一丝红印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地上那个翻滚哀嚎的废物,而是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已经吓傻了的家丁。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那几个家丁如遭雷击,浑身一颤,手中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竟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江昊没有理会这些小角色。
他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到王二麻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二麻子被那道阴影笼罩,哀嚎声都弱了几分,他抬起头,对上江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脸上的痛苦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所取代。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感情,仿佛神明在俯瞰一只卑微的蝼蚁。
“我……我错了……江昊爷爷,我错了……”王二麻子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
江昊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缓缓蹲下身。
他没有动手,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到令人心悸的语气,开口说道:
“王五,外号王二麻子,今年三十有六。”
“看似身强体壮,实则外强中干,身患肾虚之症已有五年,每逢阴雨天,后腰第三节脊椎骨便会针扎似的酸痛。”
“三日前,你偷偷去邻村李郎中那里,花十五钱买了一副汤药,药方是……当归、黄芪、枸杞、还有一味主药,叫‘锁阳’,我说的可对?”
江昊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王二麻子的心脏上!
王二麻子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江昊,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那份恐惧,已经彻底压倒了手臂上的剧痛!
这些事……这些连他婆娘都未必完全清楚的、最隐秘的私事,江昊他是怎么知道的?!
周围的村民,更是听得一片哗然!
“肾虚?真的假的?看他平时挺横的啊!”
“嘶……连哪节骨头疼都知道,这也太……”
“李郎中的药方都说出来了,这还能有假?!”
各种议论声、窃笑声、惊叹声,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王二麻子的耳朵里!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在丰邑这种地方,脸面比命都重要。今日之后,他王二麻子将不再是那个让人畏惧的乡霸,而是一个被当众揭穿了所有不堪、沦为全村笑柄的……阉人!
这种精神上的公开处刑,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你是鬼!你是鬼!”
王二麻子精神彻底崩溃,他尖叫一声,也顾不上一条手臂已废,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刨着,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外逃去,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李大疤等人见状,如蒙大赦,也屁滚尿流地跟着逃了。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就此收场。
整个院前,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看着那个依旧平静地站在场中的男人,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敬畏!
江昊没有理会众人。
他缓缓转身,走向早已看得呆若木鸡的妻子。
他伸出手,用那只刚刚一拳废掉恶霸的大手,温柔地拭去慕雪云眼角那颗将落未落的泪珠。
“没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能抚平一切创伤的力量。
慕雪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砰砰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崇拜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心房。
江昊扶住妻子柔软的腰肢,随即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所有村民,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霸道无匹。
“从今往后,我江昊的家人,谁敢动一根手指。”
“这就是下场!”
话音落下,他看了一眼王二麻子仓皇逃离的方向,眸光深处,一抹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
当众羞辱,只是开胃小菜。
斩草,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