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没多久,一阵寒风卷着碎雪吹进亭内,掀起女子的旗袍裙摆,她下意识拢了拢,腿部冻得泛青。
张伟豪穿着厚实的羊绒卫衣都觉凉意,看着女子木雕般僵立的模样,几次想开口让她坐下喝杯热茶,终究还是忍住了。
倒也不是说张伟豪怜香惜玉,或者圣母心泛滥,只是觉得至少自己不会让自己手下在寒风里穿件单薄的旗袍服务自己。
而且张楚说过夏春秋邪乎,张伟豪本身就是出身平常人家,也不大愿意和这些衙内打交道。
况且他如今身为跨国集团掌舵人,早已不需攀附这些衙内。
全球一体化浪潮里,铸梦的资本与技术就是硬通货,他本身就是别人想攀的“关系”。
茶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茶香渐渐弥漫。
三人闲聊着,话题多是夏春秋询问张楚婚礼筹备,张楚耐着性子应答,张伟豪则多数时候安静旁听。
直到夏春秋问完流程细节,才转向一直沉默的张伟豪:“张老弟,还没问你是做什么行当的?”
张伟豪刚要开口,张楚已从怀里掏出MINI Z1晃了晃:“夏哥,伟豪是搞高科技的,这MINI智能手机就是他造的。”
“原来是做科技产品的,难怪气质不一样。”夏春秋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自嘲,
“我对这些新玩意儿不太懂,至今还用着功能机,就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咯。”
“手机本就看个人需求,核心功能终究是通讯。”张伟豪接过女子递来的热茶,语气平静地接话,
“夏总这是大道至简,不被外物牵绊。”
夏春秋笑了笑,摆了摆手:“哪有那么玄乎,就是懒,接受新事物慢。
不过看手底下年轻人都用智能手机,我也想试试。
张老弟方便留个电话吗?回头我买台MINI,不懂的地方还得请教你。”
“方便。”张伟豪话音刚落,夏春秋已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那不是普通功能机,而是机身镶嵌着细碎水钻的威图,虽不能智能操作,却价值近十万,奢华感扑面而来。
女子连忙上前递上钢笔便签,夏春秋却摆了摆手:“张老弟报号码吧,我记着。”
张伟豪报出号码时,余光瞥见女子冻得发紫的耳垂,再看夏春秋手中的天价功能机,心里已然明了。
这位夏先生的“守旧”,从来都是刻意的姿态。
亭外寒风更烈,炭火映着三人的脸,夏春秋低头存号码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张楚端着茶杯,眼神里满是不耐;
张伟豪则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杯沿,静看这场各怀心思的茶局。
他知道,夏春秋索要号码绝非只为请教手机用法,这场看似简单的婚礼相遇,或许藏着更深的试探。
夏春秋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将威图手机揣回口袋,便没再开口。
茶炉里的炭火依旧噼啪,亭子里却突然冷场,只有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亭檐上的声响。
“我的新郎官啊,你可让我好找,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一道爽朗的男声打破沉默。
张伟豪扭头看去,来人穿着一身藏青色中山装,五官与张楚有几分相似,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
男子一路小跑进亭台,看见夏春秋时立刻收了几分随意,笑着招呼:“夏兄,来得挺早啊。”
目光扫过张楚对面的张伟豪,笑意更浓:“这位想必就是张伟豪张总了吧?
我叫张首晟,是张楚的表哥。
张楚总跟我提你,叫你老大,咱们就是一辈人,你叫我首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