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没动,就那么站着看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却把他的轮廓记得更清了。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转身跑进了巷口,背影在路灯下缩成小小的一团,没再回头。
张伟豪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推车。晚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没送出去的纸巾,终究还是揣了回去。
有些拒绝,还是干脆利落些好。
不是残忍,是不想给不该有的希望。
就像田甜那封写着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想让你知道” 的情书,勇敢得让人佩服,可他能给的,只有一句真诚的 “谢谢”,和一个干净的结局。
清晨的风跟刀子似的打在脸上,张伟豪刚跨上自行车,刘雄白就像颗出膛的炮弹冲过来,车把差点蹭到他的后轮。
“咋样啊豪哥?昨晚跟田甜摊牌了?成了没?” 小胖子摇头晃脑的,车座都快被他晃散架了。
旁边的孙雪捏着车把,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张伟豪脚蹬子一踩,只从喉咙里挤出个 “没” 字。
“不是吧?” 刘雄白瞬间大叫起来。
惹得孙雪狠狠翻了他一眼。
“田甜咋想的?” 刘雄白摸着自己圆乎乎的脸,一脸替兄弟抱不平的架势,“你差啥啊?学习好,有人脉,长得也跟我巅峰时期有一拼…… 她还不乐意?”
张伟豪被他逗得勾了勾嘴角:“想啥呢,不是她不乐意。”
“那是……” 刘雄白猛的捏了把刹车,眼珠子瞪得跟车铃似的,“你拒绝她了?”
张伟豪点点头,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 “咯吱” 的轻响。
“我的个亲娘哎!” 刘雄白猛地并到他身边,车把都快贴到一起了,“兄弟你咋想的?送上门的好事都不要?田甜那条件,咱学校多少男生盯着呢。”
张伟豪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别瞎说。我就是觉得现在该好好学习,不想搞这些有的没的。”
“真就因为这?” 刘雄白摸着后脑勺,一脸 “我才不信” 的表情,上下打量他的眼神跟看稀有动物似的,突然凑近了挤眉弄眼,“豪哥,你是不是…… 有啥不一样的癖好啊?”
伟豪同学的脸 “唰” 地黑了,脚下猛地发力,自行车 “嗖” 地窜出去半米:“再胡说,我现在就让周海涛带人去臭水沟捞泥鳅,给你留个 VIp 专座。”
“别别别!” 刘雄白立马怂了,
“我开玩笑呢!咱豪哥纯爷们,纯得能拧出钢水来!” 他嬉皮笑脸地追上来,又忍不住嘀咕,“那你总得有个喜欢的吧?李倩?我瞅着她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
张伟豪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他知道刘雄白不懂,就像不懂为什么比起田甜轰轰烈烈的告白,他更稀罕林小巧每天准时发来的 “早安”,更盼着将来能坐在音乐厅里,听妙可姐姐弹完整首《梦幻曲》。
这些藏在心里的暖,才是真能焐热自己重活一世少了童真的心,比青春期的脸红心跳让人暖和多了。
刘雄白见他不搭茬,转头想跟孙雪吐槽,却被她冷冷一句顶了回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跟个发情的猪一样,满脑子除了吃就是姑娘?”
“嘿,孙雪你这话说的……” 刘雄白立马嚷嚷起来,“要不是咱俩穿开裆裤认识,要不是你是个姑娘,我高低让你去体验下捞泥鳅的快乐!”
孙雪懒得理他,脚下用力追上张伟豪,自行车铃 “叮铃铃” 响了一路,像是在替谁敲着心里的小鼓。
张伟豪听着身后两人的拌嘴,无奈地摇摇头。
有些事,不用急着说清,等爬到山顶的时候,风自然会把答案吹给懂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