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妹妹就不必与本王客气，能……”
柳云萱抬起眼，目光如淬冰的刀刃，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斩截，“永王殿下，臣妇在此为夫君祈福，需要清净，殿下屡次打扰，于礼不合，于理有亏，殿下带来的东西，臣妇万不敢受，还请殿下带着您的人和物，即刻离开。”
她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若殿下执意不走，休怪臣妇不顾宗室颜面，请寺中武僧恭送殿下，臣妇三日后自会回府，不劳殿下挂心。”
“玳瑁，送客！”
楚祁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青白。
他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羞愤与难以置信。
“柳云萱！你……”
他指着柳云萱，指尖因怒气而微微颤抖。
“殿下请。”
玳瑁上前一步，虽恭敬却不容置疑地挡在楚祁钰与柳云萱之间。
楚祁钰死死盯着柳云萱，见她面容冰冷，眼神决绝，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怒火，大步离去，那些精心准备的食盒也被侍从慌乱地原样捧走。
斋房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点心甜香，提醒着方才令人不快的插曲。
柳云萱缓缓坐回椅中，指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永王的纠缠固然令人厌烦，但鬼医莫问揭露的真相，才是压在心头的千钧重负。
三日后，靖王府的马车准时抵达大佛寺山门。
柳云萱扶着玳瑁的手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外界视线。
她靠在柔软的车壁上，闭上眼，这三日她看似在斋戒祈福，实则心潮汹涌，不断消化着那惊天的秘密，并思忖着该如何对楚砚沉开口。
马车驶入靖王府，径直到主院。
柳云萱踏入内室，便见楚砚沉披着外袍靠坐在窗边榻上，手中虽拿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显然是在等她。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脸上，敏锐地捕捉到她眉眼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回来了。”
他放下书卷，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柳云萱挥退左右，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她走到他面前，没有像往常一样先问候他的身体，而是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清晰，“王爷，我见到鬼医莫问了。”
楚砚沉眸色骤然一凝，身体微微坐直些，“他说了什么？”
柳云萱深吸一口气，将药王殿中鬼医的每一句话，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楚砚沉的脸色在听完后变得异常沉静，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久久凝视着柳云萱，仿佛要重新审视眼前与他命运早已紧密相连的女子。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斩碎一切迷雾的力量，“无稽之谈。”
他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