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大佛寺的喧嚣随着冬祭典礼的结束而渐渐沉淀,只余下寒风吹过檐角的呜咽声。
大部分宗室勋贵已返回城中府邸,唯有少数如靖王府般因故留宿寺中。
子时刚过,客院周围树影摇曳,仿佛有无形的阴影在流动。
李婉茹与赵玉娥被安排在同一处相对偏僻的客院相邻而居。
二人因白日之事,心中憋闷,又因家族地位,被安排在相邻的一处较为偏僻的客院禅房歇息。
两人正对坐饮着温好的素酒,犹自低声咒骂着柳云萱,言辞刻薄。
“哼,不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神气什么!”李婉茹恨恨地摔了酒杯,那双眼写满狠毒。
“就是,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等靖王一死,看她还不任我们揉捏!”
赵玉娥紧握着酒杯,附和着。
若不是柳云萱,她也不会落得如此,每每想到在荣王府的遭遇和现在的处境,她都恨不得把柳云萱五马分尸。
“本小姐就等着靖王归西的那天,到时候我要让那不下蛋的……”
李婉茹恶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
呜——
呜呜——
忽然,一阵极其诡异,缥缈不定,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女子哭泣声,毫无征兆地在窗外响起。
哭声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两人猛地一惊,酒意瞬间醒大半。
“什……什么声音?”
李婉茹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抓住赵玉娥的胳膊,惊恐的瞪大眼睛扫视着周围。
赵玉娥也吓得一哆嗦,拍了拍她的胳膊,强自镇定道,“别……别自己吓自己,怕是风吹过缝隙的声音!”
她话音未落,对面洁白的墙壁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身着白衣,长发披散的女子身影!
影子飘忽不定,悬于空中,缓缓摇曳,仿佛正隔着窗户窥视她们!
“鬼……鬼啊!”
李婉茹瞬秒尖惊声尖叫,打翻酒壶吓得从凳子上跌坐下来,瘫软的坐在地上
赵玉娥也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墙壁,牙齿咯咯作响,“墙……墙上有东西!”
白衣幽影似乎听到她们的尖叫,缓缓地,极其诡异地三百六十度转过头,虽然看不清面容,可空洞的方向正对着她们!
“还我命来……好冷啊……
更加凄厉幽怨的鬼音仿佛从地狱而来,在空气中回荡,其中还夹杂着滋啦啦,她们从未听过的声音。
砰!
禅房的窗户和房门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剧烈地摇晃起来,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撞开!
“它要进来了!它要进来了!”
李婉茹崩溃大哭,手脚并用地往角落里缩,根本不敢抬头,身体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