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就那么难么?
哪怕楚砚沉死了,也不行么?
他不禁勾起抹苦笑。
柳云萱带着玳瑁快步走下望海楼,直到坐上靖王府的马车,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
她靠在车壁上,闭上眼,指尖却仍在微微发颤,不是害怕,而是被楚祁钰那番毫不掩饰的觊觎和诅咒般的身后事激起的怒意。
“王妃,永王他……”
玳瑁担忧地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声音压低。
“不必理会。”
柳云萱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冰冷,“回府。”
马车驶离望海楼,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柳云萱的心绪也渐渐平复,内心愈发坚定。
楚祁钰的迫不及待,恰恰印证外界对靖王府式微的揣测,也说明他们病重的戏码演得足够真。
然而,这种被豺狼环伺的感觉,并不好受。
回到靖王府主院,室内药香弥漫,楚砚沉靠坐在窗下的软榻,听到脚步声,抬眸看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底未尽的寒意,“发生何事?”
柳云萱在他身旁坐下,接过他顺手递来的暖水袋,将望海楼中楚祁钰的言行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未有丝毫隐瞒。
“他竟已算计到本王的身后事了。”
楚砚沉听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冷冽的弧度,眸中寒意森然,“本王这位皇兄,倒是心急。”
柳云萱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心中那口郁气却莫名散了些,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与嗔怪,“他还说我清减了,需得好好休息。”
这话一出,她自己也愣了一下,脸颊微热,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楚砚沉闻言,目光在她略显清瘦的脸颊上细细扫过,倒是认真了几分,“他这话倒没说错。”
他放下书卷,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下,“你近日,确实辛苦。”
那触碰一掠而过,带来的战栗却久久未散。
柳云萱心头一跳,抬眸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的冰封千里,而是漾着她有些看不懂的,细碎的微光。
“王爷……”
她喃喃,一时忘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