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干涩。
“王爷已知晓一切,传信让王妃务必留在别院,他已有所安排。”
周伯道,“王爷还说,让王妃信他。”
柳云萱心头微颤。
信他。
那个病弱的男人,在风雨欲来之时,让她信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好。”
她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决断,“传令下去,别院进入最高戒备,所有重要文书,账册,尤其是与北疆,与安郡王相关的,全部整理好,随时准备销毁。”
“是!”
柳云萱走到窗边,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在京城散布消息,就说靖王妃在别院静养,为太后抄经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扰,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她要借势,借太后和舆论的势。
安郡王再嚣张,也不敢在明面上对为太后祈福的靖王妃动手。
周伯眼睛一亮,“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周伯匆匆离去。
柳云萱独自站在窗前,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在赌。
赌安郡王还没疯狂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赌楚砚沉的安排能快过安郡王的刀。
时间一点点过去,别院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巡逻护卫的脚步声更密,火把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柳云萱没有睡,也无法入睡。
她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宛平县的地图,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
约莫寅时末,天色将明未明,最是黑暗的时刻。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
一开始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声音变得密集,如同骤雨敲打地面,由远及近,朝着别院的方向而来!
“来了!”
玳瑁脸色发白,冲进书房。
柳云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平静,“多少人?”
“看不清,但听动静,至少上百骑!”玳瑁的声音带着颤抖。
柳云萱心下一沉。
上百骑?
安郡王真是下了血本!
她快步走出书房,来到前院。
周伯早已严阵以待,护卫们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守在墙头和各处要害。
马蹄声在别院外停下,火把的光芒将外面映照得影影绰绰。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里面的人听着,吾等奉兵部令,追捕逃犯,速开院门,配合搜查!”
兵部?
柳云萱冷笑。
好借口!
周伯看向柳云萱。
柳云萱微微摇头。
周伯会意,朗声回道,“此乃靖王府别院,靖王妃正在院内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不见外客,诸位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