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柳云萱抬眸,眼中已是一片冷静,既然有人盯着,我们便按兵不动,太医院那边,依旧按原计划递帖子,只说是府中有人染疾,泛泛询问痨症调养之法,不必提王氏。
那王氏母亲……”
我自有打算。
柳云萱起身走向内间,神色凝重,你们先退下吧,告诉王氏,太医近日忙于宫中,让她稍安勿躁。
待房中只剩一人,柳云萱从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账册,这是她暗中整理的各方关系网。
指尖划过王氏那一栏,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宛平人士,父早逝,母独居,家世清白。
太干净,干净得不像话。
陛下往府中塞人,明为赏赐,实为耳目。
王氏莫非也是其中之一?
若真是陛下的人,为何直到如今才有所动作?
还是说陛下已经留不得靖王府,要出手了?
柳云萱轻轻合上账册,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她眸光清亮如星。
既然有人设局,那她便陪他们演这一场。
只是这戏怎么唱,得由她说了算。
次日清晨,柳云萱正要派人去太医院,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妃,不好了,王氏……王氏她悬梁自尽了!
柳云萱手中的茶盏地落地,碎瓷四溅。
人呢?
她厉声问,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发现的及时,救下来了,但人还昏迷着?
柳云萱快步走向王氏居住的偏院,心中念头飞转。
昨日才来求医,今日就自尽?
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偏院内已乱作一团。
王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颈间一道深红勒痕触目惊心。
几个丫鬟婆子围在床边,手足无措。
都退下。
柳云萱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仪。
待众人退去,她坐在床沿,仔细打量着昏迷的王氏。
忽然,她目光一凝。
王氏垂在床边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旧疤,看痕迹应是多年前所致。
一个怯懦到因母病就轻生的女子,为何早年会有自残的举动?
王妃……
王氏悠悠转醒,见到柳云萱,泪水瞬间涌出,您何必救妾身,让妾身随母亲去吧...
柳云萱静静看着她表演,半晌才开口,本妃已经请动太医院院判,三日后,你也一同去吧,本妃亲自送你回家探母。
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哀戚,可……可痨病传染,妾身不能连累王妃。
无妨。
柳云萱微微一笑,本妃只送你到家门口,便不进屋,至于你……
她轻轻握住王氏的手腕,指尖恰好按在那道旧疤上,既然担心母亲,便亲自去照料。
王氏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柳云萱牢牢握住。
怎么?不愿意?
柳云萱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还是说,担心母亲是假,另有所图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