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妃可以继续给销魂阁供货。”
柳云萱终于松口，看着金妈妈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缓缓道，“但，不是原来的价钱，也不是三成干股。”
“娘娘请吩咐，无论什么条件，老身都答应！”
金妈妈迫不及待地应承。
“第一，日后销魂阁所需一切女性用品，皆由情韵阁独家供应，价钱，按市价上浮五成。”
闻言，金妈妈眼角抽搐一下，上浮五成！
这简直是……
但她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娘娘的货值这个价！”
“这第二嘛……”
柳云萱顿了顿，继续道，“那三成干股，本妃要了，不过，不是白要，本妃按市价折银给你，算是入股，日后销魂阁的账目，本妃要派人定期核查。”
这不是明抢，却比明抢更让金妈妈心惊。
这意味着销魂阁日后很大程度上要受制于靖王府，她再也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老板娘了。
可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吗？
没有情韵阁的货，日后南雅清苑怕是风头更盛，到时候，销魂阁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老身……答应！”
金妈妈咬着后槽牙，挤出了这句话。
柳云萱满意地点点头，对琳琅使了个眼色。
琳琅会意，立刻端上笔墨纸砚。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吧。”
柳云萱淡淡道，“另外，妈妈方才说，愿意告知幕后之人？”
金妈妈此刻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想尽快抓住柳云萱这根救命稻草，忙不迭道，“是锦绣坊的刘掌柜，他……他还仿制了娘娘设计的玲珑兜和如意裤，用的是最次的江南棉，绣工粗糙，版型也差得远，但价钱只有娘娘真品的三成，不止卖给老身，还卖给了怡红院的李妈妈，百花楼的孙鸨母。”
她一股脑地将知道的全倒了出来，只盼能将功折罪。
柳云萱静静听着，待她说完，微微抬眸，“刘掌柜区区一个锦绣坊，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弄到本妃的样式图，他背后，还有人吧？”
金妈妈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但触及柳云萱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她最终还是垮下肩膀，低声道，“老身隐约听说，刘掌柜的表妹，是在……在永王府后厨当差的。”
偏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玳瑁和琳琅对视一眼，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柳云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随即隐去。
她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哦？永王府。”
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权势煊赫，听闻永王有些商业头脑，想用仿制打通市场，现在看来，这位永王也不过如此。
她放下茶杯，看向面如死灰的金妈妈，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却疏离的笑容，“妈妈今日坦诚，本妃记下了，琳琅，带金妈妈下去，把契约签了。”
“玳瑁，去库房，将销魂阁之前订的那批货，再加三成新品，让妈妈带回去。”
金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恢复了供货，还多了三成新品？
她激动得又要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恩典！娘娘大恩大德，老身没齿难忘！”
“记住今天的教训就好。”柳云萱摆摆手，“下去吧。”
看着金妈妈千恩万谢地跟着琳琅退下，玳瑁才担忧地低声道，“娘娘，若真是永王府在背后……”
柳云萱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中嶙峋的假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他们既然想玩，本妃就陪他们玩玩，传话下去，三日后，情韵阁发布新品云锦系列，用料，工艺全面升级。”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金石之音，“本妃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仿。”
处理完金妈妈的事，柳云萱回到书房，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鹰隼鸣叫声。
她推开窗，只见一只通体灰褐，眼神锐利的海东青正落在窗棂上，脚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管。
这是楚砚沉与她约定的紧急通信方式，若非重要消息，绝不会动用这只精心驯养的海东青。
柳云萱心中一动，迅速解下竹管，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