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楚砚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一夹马腹,策马上前几步,独自一人直面那些汹涌而来的流民!
苍白的面容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显得近乎透明,深邃的冷眸却爆发出如同实质的锐利光芒,仿佛两道冰锥,直刺人心!
“放肆!”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久居上位的凛然威势与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力量,硬生生将前排流民的汹汹气势压下去一瞬!
他目光如炬,死死锁定人群中几个叫得最凶的汉子,声音冰冷如铁,“尔等口口声声为民请命,实则包藏祸心,蓄意煽动,欲置这数千无辜百姓于死地,其心可诛!”
他不再看那些煽动者,转而面向广大流民,语气沉痛恳切,“乡亲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是在帮你们,还是在害你们,冲击官府,抢夺粮草,乃是造反大罪,一旦动手,朝廷大军顷刻即至,届时,你们,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将玉石俱焚,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如同重锤,敲在不少尚有理智的流民心头,让他们前进的脚步迟疑了。
楚砚沉抓住这瞬间的松动,继续高声道,“本王再说一次,朝廷赈济,乃陛下仁德,本王在此,以靖王府声誉担保,绝无苦役,按工计酬,粮食管够,定让尔等安然度过寒冬,若有违此誓,天人共戮!”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同时,他暗中对混在人群中的漕帮好手打个手势。
就在这时,几个煽动者见势不妙,还想再喊,张开嘴,却是凄惨的叫声。
那几名混在人群中的漕帮好手骤然发难,如同猎豹般扑向目标,动作干净利落,瞬间就将叫嚣得最凶的三人制服,反剪双手,嘴巴也被迅速堵上,像死狗一样从人群里拖出来,扔在楚砚沉马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所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砚沉居高临下,看着地上挣扎的几人,“将此等煽动民变,居心叵测之徒,给本王拿下,严加审问,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是!”
护卫轰然应诺,上前将人捆得结结实实。
解决煽风点火的源头,楚砚沉目光再次扫向惶惑不安的流民,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还有人要跟他们一样,选择死路吗?”
流民们看着被迅速制服的领头人,听着靖王清晰有力的承诺,看着周围严阵以待的官兵和王府护卫,被煽动起来的狂热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茫然。
楚砚沉知道火候已到,不再多言,直接下令,“周伯,即刻将本王承诺的章程张贴出来,重建粥棚,加派粥桶,今日每人份额加倍,所有愿意参与以工代赈者,即刻登记,今日工时,照常计酬,受伤者,无论军民,一律给予医治!”
“是!王爷!”
周伯洪亮应道,立刻带人行动起来。
王府护卫和京兆尹兵士也迅速上前,引导流民排队登记,清理现场,救治伤者。
秩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场眼看就要酿成大祸的民变,在楚砚沉亲临现场,恩威并施,果断处置下,被迅速平息。
楚砚沉端坐马背,看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场面,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可眼神依旧锐利。
他知道,安郡王的攻击绝不会就此停止,朝堂上的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