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砚沉那边,柳云萱揉了揉眉心,今日津门港之事,以及安郡王府明确的敌意,需得尽快让他知晓。
与此同时,安郡王府内。
安郡王妃正对着楚凌愤愤不平地抱怨,“那柳氏简直油盐不进,妾身好话说尽,暗示明示都给了,她倒好,装聋作哑,还拿话挤兑妾身,还有那徐家丫头,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帮着那商贾女说话!”
楚凌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碗盖,脸上看不出喜怒,“她拒绝了?”
“拒绝得干干净净,说什么生意小,不值一提,道不同不相为谋!”
安郡王妃气呼呼地道,“王爷,您看看她这嚣张劲儿,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和靖王那病秧子……”
“够了。”
楚凌淡淡打断她,眼神阴鸷,“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商队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王爷放心,妾身已按您的吩咐,让人去接触商队的管事了,许以重利,不怕他们不动心,只要让这商队的货在京城只供我们几家,看她那翰墨雅集还怎么开下去!”
楚凌冷哼一声,“不止如此,漕帮那边,韩震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该清理门户了,还有柳家北疆的军粮,总不能一直让柳万三这么清闲。”
他眼中寒光闪烁,显然已谋划多时,准备多管齐下,彻底将靖王府和柳家的势力摁下去。
正午的阳光笼罩在整个靖王府。
柳云萱的马车驶回府时,楚砚沉竟依旧等在二门处,只是这次他坐在周伯搬来的扶手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拿着书,看的认真。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见到柳云萱,便放下书卷,唇角自然漾开一丝温和的笑意,“回来了?”
“嗯。”
柳云萱快步走过去,很自然地探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风这么大,怎么又等在这里,仔细着凉。”
她的手微凉,带着深秋的寒气。
楚砚沉却觉得那触碰之处隐隐发烫,他微微侧头避开,耳根有些热,低声道,“无碍,今日觉得好些了,津门港可还顺利?”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探寻。
柳云萱扶着他往内院走,将今日安郡王妃的试探,拉拢与威胁,以及自己的应对,简要说了一遍。
楚砚沉静静听着,直到回到温暖的内室,才缓缓开口,“楚凌这是按捺不住了。”
他咳嗽两声,脸色在窗子照进来的阳光下更显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他要断我们的路,无非就是漕帮,商队和柳家。”
“王爷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柳云萱替他斟了杯热茶。
楚砚沉接过茶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想断,便让他来断试试,商队那边既然他想插手,我们便让他插不进来,韩震在漕帮根基已稳,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至于柳家。”
他抬眼看向柳云萱,眸色深沉,“岳父大人经商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他必有准备,不过,与其被动接招。”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决绝的冷意,“不如,我们先给他找点麻烦。”
柳云萱心领神会,“王爷的意思是?”
“安郡王私下囤积火油,生铁,其心可诛,此事或许可以‘不小心’让某些御史知道。”
楚砚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云萱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招釜底抽薪!
若此事捅到皇帝面前,够安郡王喝一壶的,至少能牵扯他大部分精力,让他无暇他顾。
“此事需做得干净,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柳云萱补充道。
“自然。”楚砚沉颔首,指尖摩挲着茶杯,“宫里不是还有端贵妃么?即便她如今圣宠稍逊,但根基仍在,给她递个能打击对手的消息,她想必很乐意。”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细节,直到周伯送来午膳。
二人刚接过筷子,门房的小厮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报,“王妃,宫……宫里来人了,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说贵妃娘娘有请,让您即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