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捂着脸,声音颤抖。
“那是你的事!”
楚宸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充满威胁,“赵玉娥,你给本世子听好了,这是你将功折罪,也是你在这荣王府立足的唯一机会,若是办不成……”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声音愈发阴寒,“你这世子妃的位置,还有没有命坐,可就难说了,别忘了,你爹忠勇侯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保不齐哪天就需要本世子‘美言’几句。”
赤裸裸的威胁让赵玉娥彻底瘫软在地。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楚宸疯了,而她已被绑在这条疯狂的船上。
“妾身……妾身知道了。”她伏在地上,声音细若蚊蚋,充满绝望,“妾身会想办法的,定圆了世子的梦。”
楚宸满意地直起身,整理一下衣袍,脸上恢复那副人模狗样的矜贵,只是眼底的贪婪和戾气挥之不去。
“很好,记住,七日后大觉寺,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或是让她起了疑心……”
他冷哼一声,未尽之语里的杀意让赵玉娥不寒而栗。
说完,楚宸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赵玉娥一人瘫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地流泪,心中充满对柳云萱的嫉恨,对楚宸的恐惧,还有对命运的深深绝望。
她知道,自己必须按照楚宸说的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然,极致恐惧的压迫下,微弱扭曲的念头也在她心底滋生,若是柳云萱真的身败名裂,被休弃纳为妾室,日日在她手下讨生活。
那场景,似乎也并非全无快意。
这恶毒的计策,如同暗夜中滋生的毒菌,在荣王府的角落里悄然酝酿,只待七日后,扑向它的目标。
几日后,品鉴会的日子很快到来。
翰墨雅集后院花厅被布置得清雅别致,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博古架上陈列着精美的南山砚成品以及部分海外奇珍文具。
受到邀请的宾客皆是京城文坛颇有声望的人物,或是翰墨雅集的忠实主顾,其中不乏一些曾在文会上对楚砚沉学识深感佩服的学子。
柳云萱今日穿着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既不失王妃尊贵,又透着几分商家的精明干练,周旋于宾客之间,介绍着南山砚的取材之艰,工艺之精,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让人如沐春风。
楚砚沉也依约前来,穿着一身靛青色素面锦袍,外罩月白狐裘,脸色虽仍有些苍白,精神尚可。
他并未多言,只安静地坐在主位旁,偶尔与上前见礼的文人交谈几句,引经据典,见解独到,更令人心生敬意。
品鉴会气氛融洽,南山砚以其温润如玉的质地,精湛的雕工和优良的实用性,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当场便有不少人下单订购。
与南山砚一起出现的奇货也让在场的人纷纷下订单抢夺,场面如火如荼。
就在品鉴会接近尾声,众人兴致正浓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林秀珠不知何时竟闯了进来,她今日特意打扮过,穿着崭新的水红衣裙,脸上涂着厚厚脂粉,却掩不住那股乡野之气。
她不顾门口伙计的阻拦,径直冲到花厅中央,指着柳云萱尖声道,
“大家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库房里藏着见不得人的物件,那些海外奇珍来路不明,她就是个奸商,还是个善妒的毒妇,在府里容不下人!”
林大力在一旁拼命拉着妹妹,奈何此时妹妹近乎疯狂,根本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