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僵持到日落西山,引来无数人围观,荣王府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还是忠勇侯爷亲自黑着脸赶来,才强拉着丢人现眼的女儿回家。
可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两日,赵玉娥变着法地折腾,今日派人送来夸张到极致的嫁妆单子,要求荣王府照单准备聘礼。
明日又嫌弃荣王府送去的婚服款式老旧,不够华美,亲自画了张不伦不类的图样让人重做。
甚至还派人到楚宸养外室的别院去“清场”,吓得那外室卷了细软连夜跑路。
荣王府被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楚宸躲在内院,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糟心事,伤口气得隐隐作痛,对柳云萱和楚砚沉的恨意更是深入骨髓,却一时无可奈何。
荣王妃焦头烂额,既要安抚儿子,又要应付忠勇侯府层出不穷的刁难,短短几日仿佛老了十岁。
这场由楚砚沉一手策划的“姻缘”,已然成了箍在荣王府头上的紧箍咒,也让京城上下看了个天大的笑话。
消息传到靖王府时,柳云萱正与楚砚沉对弈。
“王爷这步棋,真是一劳永逸。”
柳云萱落下一子,唇角微弯。
她自然听说了荣王府的热闹。
楚砚沉执黑子,神色平静地看着棋盘,仿佛外界纷扰与他无关,“恶人自有恶人磨,省得他们总有闲心来寻我们的麻烦。”
他语气淡漠,柳云萱却能感受到运筹帷幄的冷冽。
她看着对面之人清隽的侧脸,心想,与这位“病弱”王爷为敌,当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而此刻,她更庆幸,自己是他的盟友,而非敌人。
“那世子大婚,我们靖王府自然要登门贺喜,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荣王府世子迎娶世子妃的壮观景象。”
柳云萱盯着棋盘,嘴角挂着抹嘲讽,想到楚宸猪肝色的脸,心情大好。
楚砚沉落子,轻轻咳两声,抬起头,眸底一抹异色稍纵即逝,“王妃是否后悔未进荣王府?”
“王爷觉得呢?”
柳云萱眉眼带笑,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棋子落下,轻声道,“王爷,你输了。”
楚砚沉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三日后,荣王府世子楚宸大婚。
尽管当事人一方恨不得这场婚礼从未存在,可圣旨赐婚,关乎皇室颜面,场面上的功夫必须做足。
荣王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比娶商贾之女柳云萱那时隆重的多,只是那喜庆之下,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靖王府的马车抵达时,门口已是车水马龙。
楚砚沉今日穿着靛青色暗纹锦袍,外罩同色狐裘,虽依旧清瘦,面色在精心调养下已显润泽,举手投足间那份沉淀的清贵之气,竟比许多养尊处优的宗室子弟更引人注目。
柳云萱则是一身丁香紫百蝶穿花云锦裙,头戴点翠头面,既不失亲王正妃的端庄,又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明艳。
夫妻二人并肩而行,竟成这喧闹场中一道格外养眼的风景。
一下车,便吸引了无数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