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下方一片明显的、泛着红痕甚至起了一些水泡的烫伤。那是复制咒产生的魔法高温留下的痕迹,即使有魔药保护,也无法完全免疫。
女孩立刻凑了过来,跪坐在床边。她打开白鲜香精的瓶子,却没有直接倒上去,而是拿出一个扁平的、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小木片,小心地蘸取了一些莹绿色的药膏,然后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将药膏涂抹在珀加索斯手臂的伤处。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珀加索斯睁开眼,看着对方低垂着头、全神贯注为自己涂药的样子,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生气了?”
她开口问道,声音恢复了她本人那种独特的、清冷而难以分辨性别的中性音色。
女孩听见她的问话,涂抹药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浓密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是吗?”
珀加索斯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调侃,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伪装出来的悲伤:“我以为……你会担心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女孩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珀加索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像是计谋得逞般,低低地笑了一声,甚至得寸进尺地向前靠近了一些。
女孩像是被她的突然靠近吓到了,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试图拉开距离。
珀加索斯捕捉到她这一瞬间的退缩,那双眼睛里立刻酝酿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如同小孩子被忽视般的委屈和悲伤,声音也放软了些,带着点祈求的意味:“你真的不担心我吗?”
然后,那个女孩像是终于受不了她这副故意装可怜的样子,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直接抵住了珀加索斯的脸颊,用力把她的脑袋推到了一边!
黑色的丝质手套衬得珀加索斯的皮肤愈发苍白,她的脸被推得歪向左侧,看起来有点滑稽。
珀加索斯顺势重新靠回墙上,不再逗她,只是嘴角噙着一丝悠然的笑意,看着女孩继续低头,动作却比刚才稍微用力了一点(仿佛在发泄不满)地给自己的手臂擦药。
涂完药,女孩收起药瓶,看也没看珀加索斯,径直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没过几秒,浴室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从里面溜了出来。
它几个轻盈的起跳,就精准地跃上了床,然后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珀加索斯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盘踞下来,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珀加索斯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把细齿梳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给怀里的黑猫梳理毛发。黑猫慵懒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尖尖的小牙,然后在有节奏的梳毛中,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很快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睡梦中。
而就在床边的柜子上,那只真正的、蕴含着伏地魔灵魂碎片的赫奇帕奇金杯,正静静地放在那里,杯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古老而危险的光泽。
与此同时,远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邓布利多,刚刚谨慎地将那只珀加索斯用来掉包的、施加了强大混淆咒和防护咒的假金杯,藏进了一个他认为万无一失的隐秘之处。
是的,珀加索斯轻而易举地,又一次用赝品骗了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真正的魂器,早已被她悄无声息地带回了身边。
至于邓布利多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这重要吗?只要真的在她手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