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边缘结了冰,在灰白的天空下泛着冷冽的光。寒风掠过湖面,卷起细碎的雨滴,打在哈利的脸颊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刺。
他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错综复杂的草地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卢平教授走在他前面,身形略微摇晃,手中的拐杖深深插入雪中,支撑着他略显疲惫的步伐。他裹着一件厚重的灰色斗篷,黑色围巾缠绕至下巴,遮住了半张苍白的脸,却遮不住眼角的细纹和疲惫。
“教授……”
哈利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情绪格外低沉:“我的扫帚……彻底坏了。”
卢平停下脚步,转过身,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坏的?”
“摄魂怪。”
哈利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的肉里:“它们冲下来的时候,我摔了……扫帚撞在打人柳上,断成了两截。”
卢平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满是无奈:“我很抱歉,哈利。但我不会修扫帚,尤其它们是这样的精密。”
卢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哈利低低地“嗯”了一声,踢了一脚地上的草。
他们继续向前走,黑湖的冰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像撒了一层碎玻璃。哈利盯着湖面,突然开口:“教授,为什么……为什么我对摄魂怪的反应那么大?别人只是觉得冷。”
“可我……我听到尖叫,听到女人的哭声……”
卢平的脚步顿了一下,拐杖深深陷入雨后的泥土中。他侧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哈利:“因为对你来说,摄魂怪带来的不只是寒冷,还有你最痛苦的记忆。”
“最痛苦的记忆?”
哈利抬头,绿眼睛里满是困惑,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痛苦的回忆。
“是的。”
卢平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摄魂怪以快乐为食,但它们最爱的,是挖掘人心底最黑暗、最痛苦的回忆。”
“而你的痛苦……比其他人都要深。”
“你听到的尖叫声……”
卢平深吸一口气,并不是很想回忆那些事情:“那是你母亲的声音。”
哈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想过很多可能,但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不想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