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无极见两人一个震惊,一个若有所思,得意更甚,大手一挥:“管他从哪弄来的!好东西见者有份!来来来,老陈,老丹,咱们兄弟三个,一人十粒!分了它!一起年轻年轻,出去吓死那帮徒子徒孙!”
“不行!”丹阳子和陈破山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声音之大把火无极都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陈破山率先开口:“丹老儿,你给老付说说什么长老院六长老?什么丹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丹阳子此刻心里得意得紧,那是你孙子,但是还是入了我丹盟。
于是巴拉巴拉把陈承安在京城那一场考核说了一番,最后陈承安被他强行拉着入伙入了丹盟,还直接进了长老院成了六长老,还有陈承安是目前丹盟唯一的一位称号丹尊。代表着丹盟最牛的炼丹水准。
一番话将场中的另外两个老头给镇住了。
说实在的,丹阳子当日听闻这一难得盛景,也是垂心顿足,大呼错失良机。一直对这种炼丹盛况没能亲身观摩很是遗憾。此刻见到另外俩老头如此模样,心中倒是稍稍少了些许失落。
三人沉默,都是各自打着小算盘。
丹阳子反应最快,一把按住陈破山拿着玉瓶的手,眼睛瞪得溜圆:“分什么分!暴殄天物!火老儿,你懂不懂!这是丹药!是艺术品!是通往丹道至境的钥匙!你当是糖豆呢?分着吃?简直是焚琴煮鹤!给老夫!让老夫好好研究研究这丹纹,这药力组合!这才是正道!”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炼丹炉和丹方,返老还童的诱惑在丹道奥妙面前瞬间变得不值一提。他急不可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要是能研究出这丹药的奥秘,或者…或者干脆找到陈承安那小子…拜师?拜师就拜师!只要能学到这手本事,叫他一声师父都行!丹盟?等丹盟建好了,老子立马就进京!
陈破山则是另一番心思。他看着火无极年轻的面容,再想想自己那在京城打拼、据说处境也不甚轻松的孙子陈承安,一股浓浓的心疼涌了上来。他猛地从丹阳子手里把玉瓶抢回来,塞回火无极手里,动作粗鲁却带着不容置疑:“分个屁!火老儿,你自己留着!承安那小子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别瞎霍霍!”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老子是心疼孙子!他在京城那龙潭虎穴里,不知道要费多少心神,应付多少明枪暗箭。这丹药如此神异,关键时刻能救命!能翻盘!你当老子的孙子弄点这玩意儿容易?肯定是压箱底的宝贝!他给了你,是情分!你倒好,还想着分?分了顶多让咱们几个老家伙多蹦跶几天,可要是承安那小子在京城缺了这保命的东西…老子…老子跟你没完!”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孙子在京城孤立无援的样子,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火无极脸上。
火无极被两人吼得一愣一愣的,拿着玉瓶,看看一脸狂热盯着瓶子的丹阳子(眼神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剥了去研究),再看看一脸护犊子心切、眼眶都有些发红的陈破山,顿时哭笑不得。他本意是兄弟情深有福同享,结果一个嫌他糟蹋东西只想研究,一个心疼孙子死活不肯要。
“嘿!你们两个老东西!”火无极笑骂起来,指着丹阳子,“你,丹痴!就知道炼丹!年轻不好吗?多活几年不好吗?”又指着陈破山,“你,老陈!护犊子护得没边了!承安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他能没给自己留点?他敢给你,就说明他有把握!再说了,老子给他送了个火烨过去打下手,这报酬还不够?”
“不够!”陈破山梗着脖子。
“你不懂丹道!”丹阳子一脸鄙夷。
“好好好!”火无极被两人气笑了,把玉瓶往怀里一揣,紧紧捂住,“不分了不分了!老子自己留着当糖豆吃!馋死你们俩老东西!”
“你敢!”丹阳子眼睛一瞪。
“你敢糟蹋试试!”陈破山拳头都握起来了。
三个加起来快一千岁的老家伙,一个得意洋洋捂着宝贝,一个吹胡子瞪眼想抢过来研究,一个横眉怒目生怕孙子吃亏,在丹阳子的丹房里吵吵嚷嚷,互相指着鼻子骂,活脱脱三个争糖吃的顽童,哪还有半点一方巨擘、丹盟盟主、天灵境强者的风范。嬉笑怒骂间,几十年的深厚情谊和各自的那点“老小孩”心思,却是展露无遗。
最后,陈破山把带来的酒坛重重往桌子上一顿:“吵个屁!喝酒!火老儿,你这返老还童的样子,老子看着就来气!今天非把你灌回原形不可!”
“怕你不成!”火无极豪气干云。
丹阳子则一边嫌弃地瞪着那坛烈酒,一边又忍不住偷瞄火无极的怀里,嘴里念念有词:“……拜师…好像也不是不行……”声音细若蚊蝇,淹没在另外两人的斗嘴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