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乎被陈承安平和但威严的语气镇住,哭声渐歇,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陈承安和他身后代表无上荣宠的赏赐,又看了看破败却因阵法而坚固的府邸门楣,最终颓然道:“老奴……老奴姓孙,原是这府邸旧主——前代忠勇候家的老仆。候府败落,主家获罪流放,着老奴看守这里,老奴便一直守着这空宅子,原本日子还算能过得去,老奴家里还有几亩薄地,一直租给同村人,靠着那几亩薄地再加上老奴给人浆洗缝补和变卖些旧物,尚能度日。
前些时日,官府来人清点造册,说是要赐给新贵,让老奴搬走……老奴无奈,便打算交割了这里便搬回老家去养老。
可前日老奴的孙儿忽地来到,说是那几亩薄田被村里的孙大户霸占了。孙大户说老奴因忠勇侯同样获罪,老奴与老奴的孙子要流放三千里,老奴孙儿气不过,与之理论,被其殴打,旧疾复发,可、可老奴那苦命的孙儿,才十七岁啊,不知怎的染上了‘寒髓症’,浑身冰冷,气息奄奄……请了好几个大夫,花光了积蓄,都说是不治之症,让准备后事……老奴……老奴心如刀绞,只能借酒浇愁,想着等孙儿去了,老奴也跟着一起……呜……”
寒髓症?陈承安心中一动。这在前世是极为凶险的寒毒入侵骨髓之症,在古代世界几乎等同于绝症。但他前世身为顶尖强者,对医道丹道亦有涉猎,记忆深处恰好有几种针对寒毒入髓的古方!
看着眼前绝望的老人,想到自己初入京城,根基未稳,正是需要人手和人心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这老人守着旧主空宅多年,也算忠义,其孙更是无辜。一个念头在陈承安心中成形。
“带路,去看看你孙儿。”陈承安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孙老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年轻显赫的新侯爷,不治他的冒犯之罪,反而要去看他那快死的孙儿?
一行人穿过略显荒凉但骨架宏伟的府邸,来到后院角落一处低矮破旧的仆役房。屋内寒气逼人,一个瘦骨嶙峋、面色青紫的小男孩蜷缩在薄被里,气若游丝,皮肤冰冷刺骨,正是寒髓症晚期的症状。
陈承安上前仔细探查,眉头紧锁。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寒毒已深入骨髓,寻常药物根本无效。
“侯爷……”孙老头看着陈承安凝重的神色,心又沉到了谷底。
“还有救。”陈承安吐出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孙老头耳边炸响。
“什……什么?”孙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侯说,还有救。”陈承安目光坚定,“但需要一味特殊的火属性主药‘烈阳草’中和寒毒,辅以其他几味药材炼制‘九阳回春丹’。此丹药炼制不易,需本侯亲自动手。陈七!”
“属下在!”
“立刻持本侯印信,去城中最大的药铺‘百草堂’,按此方抓药!记住,烈阳草年份必须在十年以上!”陈承安迅速报出几味药材名称和分量,正是记忆中那古方所需。陈七对于陈承安的命令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执行,带着陈承安赐下的印信一溜烟跑走了,百草堂也很上道,痛快地交割了药材,随后自幼陈家人去结算费用。陈七带着丹药返回的时候,陈承安正在,命人在外面清理出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