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打包票,但小的这里恰好有一味祖传的‘定坤丹’,”荀彧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玉瓶,瓶塞微启,一股沁人心脾、带着大地厚重感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周围几个妖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此丹专克土行不稳、神魂躁动之症,或可一试,暂时缓解少主的痛苦。”
那药香纯正无比,绝非寻常之物。龟寿管家作为城主府的老龟精,见识不凡,心中震动。他盯着那玉瓶,又看看荀彧诚恳(至少看起来如此)的脸,犹豫再三,最终一咬牙:“好!你随我来!若敢欺瞒,定叫你粉身碎骨!”他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一步,眼神不善地盯着荀彧。
“不敢不敢!小的只为悬壶济世,结个善缘!”荀彧心中暗喜,脸上却诚惶诚恐,背起行囊,屁颠屁颠地跟在龟寿管家身后,迈入了那座象征着玄龟城最高权力的府邸大门。第一步,成了!
城主府深处,一间布置得如同小型洞府、灵气氤氲的静室内。一个看起来约莫人类少年十五六岁模样的妖正蜷缩在角落。他身形有些单薄,脸色苍白,一头墨绿色的短发乱糟糟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清澈却带着迷茫和痛苦的眼睛,以及——他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把湿润的、带着奇异光泽的黑色泥土,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往嘴里塞去,嚼得咯吱作响,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涣散。
这正是玄龟王的独子,玄陆。
“少主!使不得啊!”龟寿管家见状,心疼得老泪纵横,连忙上前阻止。
玄陆似乎被惊醒,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土,又看看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和更深的痛苦:“龟爷爷…我…我又控制不住了…好难受…”
荀彧在一旁静静观察,心中也是暗惊。这症状比情报描述的还要诡异严重。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呈上玉瓶:“少主,不妨试试此丹?”
玄陆疑惑地看着荀彧这个陌生人类。或许是荀彧身上有种让人安定的气质(常年行骗…哦不,行走江湖练就的),又或许是那丹药的香气让他体内躁动的某种东西稍稍平息,他迟疑地接过丹药,在龟寿管家鼓励的眼神下,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股温润厚重、带着安抚力量的药力迅速扩散开来,压制住他体内那股疯狂啃噬泥土的冲动,抚平了神魂深处莫名的躁动。玄陆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眼神也清明了许多,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大大减轻。
“舒服…好舒服…”玄陆长长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对荀彧露出了一个感激而虚弱的笑容,“谢谢…谢谢您。”
龟寿管家见状,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对着荀彧连连作揖:“先生真乃神人也!老朽代少主,代城主,谢过大恩!”
接下来的日子,荀彧凭借这“定坤丹”暂时缓解了玄陆的痛苦,成功在城主府站稳了脚跟。他成了玄陆的“专属药师”,也成了龟寿管家的座上宾。借着为玄陆“采药”和“寻找根治之法”的名头,荀彧在玄龟城内四处走动,不动声色地将城防布置、兵力分布、粮草储备等关键信息摸了个七七八八,通过隐秘渠道源源不断地送了出去。
一个月后,荀彧认为时机成熟。他对龟寿管家和玄陆说:“少主的病根深蒂固,非寻常丹药可解。我需带少主出城一趟,去见我那位隐居的‘师叔’,他老人家或有彻底根治之法。只是…师叔性情古怪,不喜外人打扰,只能由我带着少主秘密前往。”
事关少主健康,龟寿管家虽有疑虑,但在玄陆期盼的眼神和荀彧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并帮忙安排了隐秘的出城路线。
城外百里,一片被浓密瘴气笼罩的沼泽深处,临时开辟出的安全营地。陈承安早已在此等候。这位面容俊朗、气质渊深的丹帝,此刻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