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山坚信,就是皇室那几个老不死的来了,也难耐自己分毫。
戌时刚过,就在白云城中心广场一座临时搭建的大棚子里,燃烧着篝火,美味的兽肉被烤得金灿灿,不停滴着油脂,各种美味的佐料被涂刷在其上,阵阵肉香让参加拍卖会的各方势力的头头脑脑很是诧异。
大家都是吃过见过的,可是今日这兽肉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他们闻所未闻,很是好奇,恨不能拿出小刀割下一块大快朵颐一番。
青铜鼎内松木炭火发出细微爆裂声,将琥珀色酒液蒸腾出薄雾。侍女们垂首托着银盘穿梭于雕花廊柱间,纤长手指握住骨柄银刀,刀尖划开兽肉时渗出淡金色油脂,在烛火下泛着蜜蜡般的光泽。
一名赤袍老者鼻翼翕动,指节敲击案几发出闷响。兽肉切口处经络泛着幽蓝,分明是雷纹豹独有的特征。这种妖兽只在十万大山雷暴季现身,能完整剥皮者屈指可数。他喉结滚动着端起青玉盏,酒液尚未沾唇,就嗅到其中混着赤血藤特有的铁腥气——他惊诧的不食陈家竟舍得用百年份的灵药泡酒,而是这酒的醇烈程度闻所未闻。
前面的四件拍品都是通天路试炼的名额,每个每四个名额算作一件拍品,平均一个名额差不多卖到了千万两银子的价格,这让陈承安暗自咋舌。千万两银子,真是贵得离谱。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结算时千万两银子竟然只值一枚下品灵石。
这让陈承安瞬间感觉自己也是有钱人,储物戒指里还有不少下品灵石呢,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灵石这东西的价值根本没办法用金银来衡量。
“第五件拍品。“台前紫檀案几上的雕花铜炉腾起青烟,主持人广袖扫过烟雾,露出半截雪白兽角,“千年冰甲犀的独角,起拍价——“话音未落,西北方传来杯盏碎裂声。戴面纱的女子指尖残留着冰晶,面前酒液已凝结成霜花。她颈侧银链坠着的冰魄珠正与兽角共鸣,在青石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寒纹。
角落里黑袍客忽然嗤笑,袖中窜出条碧鳞小蛇。蛇信轻触兽角表面,瞬间冻成冰渣坠落。满场响起压抑的抽气声,侍女们银盘中的炙肉仍在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炭火激起的焦香裹着松烟,与陡然紧绷的空气绞作一团。
“七百灵石!“东南方传来瓮声叫价,青铜面具下的眼珠泛着血丝。他面前烤鹿肋排已冷透,油花在青瓷盘里凝结成诡异纹路,传出阵阵邪恶的感觉。
“嗤!还没说起拍价格就迫不及待了?”角落里的黑袍人毫不客气地嘲讽之声传出,主持人夸张的声音随即响起,“起拍价,五百灵石。”
“八百灵石!“西北方突然炸开的苍老声音让面具人猛然前倾,肘弯撞翻的青瓷盘在石砖上炸开暗金裂痕。凝固的鹿油纹路此刻诡异地聚成蛇形,顺着砖缝游向中央展台。黑袍人嗤笑着举起青铜酒樽,琥珀色液体倾倒瞬间,满室烛火竟同时转为幽绿。
主持人的赤金木槌平放,重重磕在玄铁展台,震落梁间积压三十年的灰尘。两道流光自锤头飞出,直奔面具人和那黑袍客。两人身前灵气暴涨,但接触流光的刹那瞬间隐去,面具人后槽牙碾碎半枚丹丸,喉头滚动着咽下腥甜,指腹在石桌背面刻出第九道凹痕——那里早已布满新旧交错的抓痕,最深处的沟壑渗着暗褐血渍。显然面具人已然被重伤。
那黑袍客忽地身形山洞,刹那间便飞出拍卖大棚,意图脱逃而去,然而之前入城的银甲卫已然矗立半空,之间长戈闪动,那黑袍人如自投罗网一般,自行撞在银色长戈矛尖,生机逐渐消散。
主人的赤金木锤轻轻拿起,整个拍卖场再次安静,随后叫价之声继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