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说,邪灵化身,自当剿灭。仙帝说,本性难改,祸患无穷。
他一句理所应当,毫无逻辑可言的推断,就划定了一族万千生灵的生死,那会儿我才知道,原来错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一直是他,带着偏见,看待除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你对冥界的了解,太少了。”我的嗓音有些沙哑,充满着一股悲凉,想起从前的事,我总是克制不住的悲从心来。
傅俆枕还在装模作样的检查着那个昏迷状态的小姑娘,明明看一眼就能清晰明了的事,他却磨蹭了这么久,是想以此打掩护,暗中避着我积蓄力量,防止,我忽然出手暴动吧。
傅俆枕右手轻轻的搭在王依依的脖颈处,而左手藏在我这线不可及的地方,暗中准备着。
“太少?所有有关冥界的留存古籍,我都翻阅过,这还太少吗?”傅俆枕放下了右手,半蹲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他并没有放下防备,而是,又被我的话激起了更深层的警戒。
在我右侧边的墨儿感受到了傅俆枕散发出的低沉气息,也摆出一副保护的姿态,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我几分。
我冲墨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墨儿接收到我的信号,又直直的看了地上蹲着的傅俆枕一会儿,见他没有动作,这才转过头,又慢慢的退回了原本的位置,站到了树的斜后侧。
“流传的书面文字有些是记不得的,就像你们曾经的种族历史,不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你敢保证那上面的东西100%都是对的吗?这是一样的道理。”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些,用平和的声音,开始讲起了道理。
我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也不想这么一个在人间和我有些许关系的同辈误会了什么。
“所以?”傅俆枕似乎被我说服了,他如释重负一般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侧头冲着我挑眉。
“所以,别老是一副自己好像知晓所有事情的样子,这世界上,不被人所知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侧着身面对向河流点了方向,没有直视傅俆枕的双眼,依旧散发着强势的总结着。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河面那边,好像彩色光芒又闪了闪。
“嗯,受教了。”傅俆枕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表情又生动了起来,又向我走过来了几步,与我并肩而立,一同面对着河流而立。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只是演了出戏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再继续进行这种无结果的试探。
“话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傅俆枕很自然的重新开始了一个话题,撞了撞我的左肩,语气平静,好像真的在问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行为亲昵。
“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听到右侧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过身,还未看清来人,却被一阵光芒晃了一下眼睛。
“小心!”耳后响起了提醒声,是傅俆枕的惊呼,接着利器划破空间的声响伴随而起。我眯起眼,只看到面前站着的是那位原本默默无闻的黑衣青年,他正邪笑着,右手像是投掷出了什么东西。
闪着银色光芒的物体正往我心口处飞来。
“师父!”墨儿被卡在傅俆枕后面,按方才的情况,她有所顾忌,没能第一时间将飞花还给我,此刻她也无法越过一人,帮我挡开危险。
傅俆枕原本就蓄积着防御,这会儿顺势放了出来,一道光凝屏障挡在了我身前,支撑起了保护。
原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了,傅俆枕也放松了下来。可就在下一刻,那保护罩一般的东西,却被那道快速飞来的银色物体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