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珍珍被我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坚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是因为立立年资高,却被带出来的徒弟反将了一军,也可能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可能是被强权威逼利诱,最终争不过对方,在面子上更是过不去,又觉得整个人生失去了希望,所以才闷闷不乐,最终决定逃避,选择离开的,对吗?”根据珍珍表现出来的情绪,这是最符合她当下行为逻辑的推论。
对面的人低着头,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但从她逐渐攥紧的拳头中,我能判断出,是我猜对了。
从谈话开始起,珍珍就没有坐下,椅子在她侧边,而她整个人站的笔直,带着些学究的细致和刻板,此时此刻这样笔挺的身形能明显看见胸廓的剧烈起伏。珍珍的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了。
“你并没有求证过,对吗?无论是向你闺蜜,还是向另一位当事人,甚至,是向同意这份离职申请的领导,你都没有求证过。”我没有再打哑谜,也没有再继续激化珍珍的情绪,“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判断,并且你对此深信不疑,由此,才出现了刚才那一幕,看似像无理取闹一般的针锋相对。”
珍珍眉头一皱,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她听出了我的态度转变,抬起头时眼底有着不满和困惑,像是不懂为什么一直平静的听众,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表现出来明显的不认同,甚至是站在对立面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事情并不是如同你想象的那一般,或许,在这整一件事情里,受着委屈的,另有其人呢?”
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这件事情之中,我并没有亲身经历,也并没有同经历这件事中的任何一位有过多的接触。正是因为这样,我看到的东西,反而比这些当事人,更客观。
“你,什么意思?”珍珍看着我,十分迷茫,她不理解我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们做实验不是最讲究客观数据吗?做人做事也同样。人作为一个个体,免不了会看到一些问题,带上自己的偏见,而你如果想看清楚一件事情,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你的情绪,以旁观角度,像对待数据一样去处理它。”我没有直接告诉珍珍答案,而是引导着让她自己去探寻。
浅显的大道理轻而易举的说出来,远不比自己亲身经历来的刻骨铭心,印象深刻。
有时候,旁观者看到的东西,才是最准确的,前提是,不带任何底色和偏向,不针对任何人,也同样,不附加上自己的想法,只单纯针对事件。
“这是你自己的私人问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公平与情理,都没有违背,是你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我慢悠悠的站起身,神情严肃又认真。
凭着这些年查探案件的敏感,再通过零散的客观信息,我已经掌握了这件事大致的走向了。
所有人都带着善意,可惜,有时候,天不随人意,世事无常。
珍珍依旧没能搞懂,目光怔怔的看着我。我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怜悯,眼帘低垂,开口的音调也低了些,“带着情绪,是没心思静下心来工作的,今天你早点下班吧。明天上午调休,你就不用过来了,下午,你再回来上班吧。”
这话曲解之下听着变了味儿,像是忍无可忍的眼不见为净。从珍珍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明白她误解了我的意思,却并没有解释。
给她休假,是希望她不要错过一些事。一些如果没有紧紧抓住,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明天的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想明白,就到天台上来,我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我拉了拉背后的座椅,背靠椅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