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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霜剑裁云携眷侣,问道台前启天途(1 / 2)

卧房里,冷意更甚,空气凝滞如冰。白战小心翼翼地将拓跋玉安置在贵妃榻上,让她斜靠着绣花软垫。

她身子沉重地陷在软垫里,八个月的身孕让呼吸变得浅弱,睫毛因疲惫而轻颤,唇边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夫君,别担心……”她低语,声音细若游丝。

白战心疼地抚过她的额发,目光扫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触手冰凉。

他立刻拉过厚实的羊绒毯,轻柔盖在她身上,毯边并蒂莲纹逶迤,如缠绕的誓言。

屋子里冷得刺骨,寒气从窗户缝隙渗入,烛火在不安中摇曳。

他转身走向炭盆,铜盆积着薄灰,蹲身取出火石,“嚓”一声轻响,火星迸溅。

橘红火焰升腾,炭块噼啪炸开细碎金光,暖意涟漪般扩散,映亮他眉间深痕——这炭火不只驱寒,更点燃了他对未降生孩儿的期冀。

他刚想拉门唤浮春,却迎面撞上她端着的乌木托盘。

浮春稳稳托住盘中餐食:一盅奶白的鲫鱼汤飘着红枣与山药片,几碟清炒时蔬嫩如初春新芽,另有蒸得松软的栗子糕,甜暖气息扑面而来。

她眉头紧锁,因托盘沉重无法行礼。

白战急切侧身:“快进来!夫人身子重,需补些力气。”威严声音中渗出焦虑。

浮春轻步入内,汤盅落在矮几上,瓷勺与碗沿相碰,清音微震。

拓跋玉微微睁眼,指尖按着腰侧低声道:“浮春,难为你费心……”

浮春见夫人孕中憔悴,鼻尖一酸,强笑:“这汤炖足了时辰,最是温补。”

余光里,白战已坐回榻边矮凳,将妻子冰凉的手攥进掌心,十指交扣处关节发白,眼神却似春水化冰。

炭火暖光包裹着食物香气,短暂筑起一道屏障,将寒意拒于门外。

浮春悄然退去,木门“吱呀”闭合的刹那,她听见瓷勺轻响——夫人终于开始进食了。

外厅中,白念玉立在门边阴影里?,搭在门框上的手关节捏得发白。

见浮春出来,他立即上前一步,声音压得低却清晰:“浮春姑姑,娘亲可用得下汤?”

少年眼中忧色沉静,早褪了孩童稚气?。

浮春将食盒放在小桌上,温声应道:“少主放心,夫人进了一整碗。”

她掀开盒盖,简单饭菜热气蒸腾:肉糜炖豆腐咕嘟冒泡,芝麻饼烙得焦黄酥脆。

楚言沉默递过竹筷,身躯如铁塔倾近,低语却轻:“炭火若旺到天亮,夫人便能睡安稳了。”

浮春颔首,思绪翻涌。涤尘居这方寸天地,此刻正以全部温热守护着两条生命。

她咬了口饼,味同嚼蜡,烛光将三人静默的影子投在墙上,窗外风声呜咽如箫。

卧房内,炭盆已烧透一层艳红。白战舀起半勺鱼汤,仔细撇净浮油,吹温了递到拓跋玉唇边。

“慢些,玉儿,”他喉结滚动,“山药补气,红枣养血,你如今最需这个。”

她小口啜饮,热流坠入腹中,苍白的颧骨终于晕开浅绯。“你总这般仔细……”

她叹息着覆上他执勺的手,“像那年冬猎归来,你为我暖手脚。”

白战唇角微扬。记忆里塞外的风比刀更利,她蜷在皮裘中呵出白雾,如今掌心摩挲处是隆起的生命,比狼群环伺那夜更教他心颤。

炭花爆出金星,跳跃在他们交叠的视线里——当年少女笑涡盛着篝火,而今细纹攀上眼角,情意却沉进骨血。

他替她拢紧绒毯,避开腹部圆隆的弧度:“待这小家伙出世,我教他生火给你暖屋子。”

拓跋玉闭目偎进他臂弯,腹中忽然一动。两人同时僵住,又相视而笑。

白战目光拂过墙上的雪景图:那是他们得知有孕那日共绘的,新墨覆着旧痕。

浮春收拾碗碟时,?白念玉正将烘暖的毛氅叠放在卧房门口的春凳上?。

少年转身见浮春欲言又止,却只低声道:“父亲守了整夜,黎明前最寒时需添衣。”

楚言抱臂立在窗边值守,闻言看向少年微一点头?。

浮春望向卧房门缝溢出的暖光,忽然发觉当年牵她衣角的孩童,如今肩宽已可担风霜。

寒风仍在啃噬窗纸,但少年挺直的脊背与楚言如山的身影,在烛光里连成一道屏障。

“少主去歇两个时辰,”她将热姜茶推过去,“我同楚大哥轮值。”

白念玉摇头接过茶盏坐在门边矮杌上:“我守外间,父亲唤人时好应答。”

浮春望向窗棂外墨黑的天,寒风仍在嘶吼,但炭火气已渗进梁柱——主上紧握的手,夫人护住腹部的姿态,楚言绷直的脊背,小少主蜷缩的拳头,连同她手中温热的空碗,都在无声编织一张网。

天将破晓时,拓跋玉沉入梦乡,白战闭着双眸,将拓跋玉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浮春从门缝窥见:炭盆里余烬如星子沉睡,主上的手轻覆在夫人腹上,随着胎儿的起伏微微颤动。

东方云层已裂开一道浅金——寒夜将尽,而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寅卯之交,万籁尚沉。东方天幕那道昨夜浮春窥见的浅金裂痕,此刻已如饱蘸了丹砂的巨笔,晕染开去。

将沉沉的靛青苍穹撕扯成一片浩渺的鱼肚白,继而熔进璀璨的金红。

微光透过雕花窗棂上的茜纱,滤掉了刺目的锋芒,化作几缕慵懒的金线。

悄无声息地爬上拔步床的围栏,在织金绣鸾的锦衾边缘,投下斑驳跃动的光斑。

床榻之内,拓跋玉呼吸匀长,依然陷在甜梦深处。

她侧卧着,丰腴的腰身在被衾下勾勒出圆润的弧线,那是孕育着新生命的轮廓。

白战早已醒来,多年军旅生涯刻入骨髓的警觉,让他总在破晓前最寂静的时刻自然苏醒。

他静静躺了片刻,侧耳倾听枕边人平稳的呼吸,感受着被衾下传递来的温热。

然而,小腹一阵不容忽视的饱胀感提醒着他另一桩更迫切的“军务”。

他极其缓慢地,以不惊动一片羽毛的力道,将自己坚实的臂膀从妻子颈下抽出。

饶是如此,睡梦中的拓跋玉似乎有所察觉,饱满的樱唇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带着浓重的睡意,像只被扰了清梦的猫儿。

白战的心瞬间被这声嘤咛攥紧,动作愈发轻柔如微风拂柳。

他屏息凝神,直到确认她并未真正醒来,只是翻了个身,将半边脸颊埋进松软的鸳鸯枕里,

白战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一角,赤足踏上冰凉光滑的紫檀地板。

寒意自脚心窜上,似冰针挑断残梦游丝。驱散了最后一丝残存的睡意。

他躬身套入老布软鞋,粗粝麻底硌着足弓的厚茧——那是戎马十年烙下的勋章。

待直腰时颀影拔地而起,在朦胧曦光里凝作半尊玄武岩像:肩线嶙峋如斧劈,脊骨孤峭似断崖,连衣褶垂落的阴影都带着北疆风蚀岩层的冷硬质地。

昨夜炭盆里的余烬早已冷却,只余一层薄薄的灰白,如同沉睡的星子彻底隐入了深空。

白战无声地绕过屏风,推开连通净房的小门。净房内陈设简洁,一应器物皆是上好的青玉所制,触手生凉。

解决了那不容拖延的生理需求,白战走到角落的蟠龙纹青玉盆架前。

架上悬着一面磨得极为光亮的青铜镜,映出他刚毅却带着晨起慵懒的轮廓。

他拿起旁边银盆中浸着的玉柄鬃刷和青盐,仔细地清理了口腔。

冰冷的山泉水自墙外引入的竹管中汩汩流下,注入盆中。

随后掬起一大捧,毫不犹豫地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似细密的银针,瞬间穿透皮肤,直刺颅顶。

将血脉里最后一点缠绵的暖意驱散殆尽,神思在这一刻变得雪亮澄澈,犹如被寒泉洗过的黑曜石。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贲张的脖颈线条滚落,滴在精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上,沁入贴身的素白中衣。

镜中的男人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锋,昨夜的温柔缱绻被一种清醒的、属于修道者的冷冽所替代。

他用柔软的细葛布巾擦干脸和脖颈,水汽带来的凉意让他通体舒泰,却也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空落。

他放轻脚步回到内室。晨光又亮了几分,金线已爬上拔步床的顶檐,勾勒出繁复的雕花。

拓跋玉依旧维持着侧卧的姿势,乌黑如云的长发铺了满枕。

几缕调皮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鬓角,衬得那因怀孕而愈发莹润的脸颊如同剥了壳的荔枝,透出诱人的粉光。

隆起的孕肚在薄被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座安睡的小小山丘。

白战的心顷刻之间又被另一种暖流注满,方才净房里的冷冽悄然融化。

他无声地走到床边,并未立即坐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妻子的睡颜。

目光贪婪地描摹过她饱满的额头、轻颤的睫羽、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微微张开的、泛着水润光泽的樱唇上。

一种混合着无限怜惜、深沉爱意与纯粹生理吸引的冲动,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鼓噪。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晨露之梦。

干燥而温热的唇,带着晨起洗漱后清冽的微凉气息,精准地印在拓跋玉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这是一个充满了守护意味的、纯粹的吻,不沾染丝毫情欲,只有沉淀了一夜的思念与无尽的眷恋。

就在他的唇即将离开那片温软肌肤的瞬间——变故陡生!

拓跋玉那原本搭在锦被上的纤纤玉臂,竟如藤蔓般毫无征兆地抬起,带着睡梦中惊人的迅捷与力量,猛地环住了白战的脖颈。

力道之大,几乎将他猝不及防地拉低下去。

一声含混而慵懒的鼻音从拓跋玉喉间溢出,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种无意识的娇憨索求。

白战的身体骤然僵住。他完全没料到妻子会在这时“醒”来,更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

为了防止自己沉重的身躯压到那圆隆的孕肚,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双臂猛地撑在拓跋玉身体两侧的锦被上,用强大的力量维持着一个悬空的姿势。

胸膛隔着薄薄的寝衣与她紧密相贴,那随之而来的、独属于她的馥郁体香,恰像最烈的酒,瞬间冲垮了他刚刚用冷水筑起的理智堤坝。

而此刻的拓跋玉,似乎并未完全清醒。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

环在他颈后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

红润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带着一种梦游般的执着,本能地追索着那刚刚离开她额头的微凉气息。

她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唇。这个吻,由她主导,带着初醒的懵懂与一股令人心悸的、纯然原始的热度。

她的唇瓣柔软得不可思议,如同沾满晨露的玫瑰花瓣,带着蜜糖般的甜香。

白战只觉得一股炽烈的岩浆猛地从脊椎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所有的感官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她鼻息间喷出的、带着甜香的热气,她环在他颈后那滑腻微凉的肌肤触感……这一切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疯狂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自制力。

全身的血液被无形的力量抽干,又瞬间沸腾着、咆哮着涌向一个地方,在紧贴的布料下,昭示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与亟待宣泄的渴望。

白战撑在锦被上的双臂肌肉虬结贲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炭块。

他想加深这个吻,想回应她无意识的撩拨,想将这具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娇躯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想听她发出更多、只属于他的美妙声音……

但视线下移,那高高隆起的、孕育着他们骨血的孕肚,如同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冻结了他几欲失控的狂潮。

“?不能!绝不能!?”这个念头如同警钟在他脑中轰鸣。

白战猛地偏过头,用尽毕生最强的意志力,艰难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粗重得如同负伤的猛兽。他的唇因为方才激烈的纠缠而显得异常红润,甚至微微肿胀。

“玉儿……” 他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与低沉,像粗糙的砂纸摩擦过丝绸,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欲望和令人心颤的温柔。

白战依旧维持着双臂支撑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重量有丝毫落在她身上,灼热的目光紧紧锁住她迷蒙的双眼,“乖……先放开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哄诱,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克制:“等……等肚子里这磨人的小东西降世……”

他空出一只手,带着无限珍重,极轻极轻地覆上那圆隆的肚腹,感受着手心下生命蓬勃的脉动,“……为夫随时……听凭处置,可好?”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用气声呢喃出来,灼热的气息喷在拓跋玉敏感的耳垂上。

带着一种充满情欲张力的承诺,却又被强行压制在温柔的语调之下,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诱惑与煎熬。

这句露骨却温柔的承诺,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劈散了拓跋玉残留的睡意和方才那懵懂的情动。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翦水秋瞳里瞬间充满了惊愕、羞窘和无地自容的慌乱。

方才自己那大胆至极的举动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天呐!她都做了些什么?!是她主动搂住他,是她主动加深了那个吻!

甚至还……她简直不敢回想!强烈的羞涩感似烧红的烙铁,瞬间烫遍全身每一寸肌肤。

“我……我才没有……没有……” 她语无伦次地反驳,双颊却似最上等的胭脂须臾晕染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脖颈,甚至向着胸口蔓延。

拓跋玉不敢看男人那双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此刻却燃烧着暗火的眼眸,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我……我只是……只是有些……”

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那股莫名的燥热、让她变得完全不像自己,让她既羞又恼,最终只能像个被戳穿心事的孩子般,带着哭腔娇嗔道:“哎呀…不想跟你说话!”

话音未落,她已羞窘至极,猛地将锦被往上一拉,严严实实地盖过头顶,整个人像只受惊的鸵鸟般蜷缩进柔软的被窝深处。

丝滑冰凉的锦缎贴在滚烫的脸颊上,非但没有降温,反而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那抹挥之不去的陌生悸动。

锦被之下,黑暗笼罩。拓跋玉紧紧闭着眼,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心中早已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拓跋玉!你真是……真是个小色女!不知羞!怎会如此……如此放浪形骸!’

‘定是这身子……自打有了这小冤家,便愈发不受控制……变得……变得这般古怪敏感……’

‘他不过……不过是亲了下额头……你怎就……怎就……哎呀!’

‘他方才的眼神……那声音……那句‘随时处置’……天呐……我……我日后还如何见人……’

纷乱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羞愤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期待中横冲直撞。

她懊恼地翻了个身,试图驱散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然而身体的记忆却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