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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惊马裂帛蹄血溅·天子未损笛引灾(2 / 2)

这句话,既是总结,更是问责的开始。空气仿佛凝固,阴谋的气息与血腥味交织弥漫,远比那失控的惊马更令人窒息。

选秀,还在继续,但空气中弥漫的,已不再是脂粉香气,而是冰冷的杀机与无声的暗流。

后续的调查与清算,才刚刚开始。王婉儿能否因祸得福,还是被卷入更深的旋涡,尚未可知。

选秀的初审结果,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早已不再平静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令人心悸的暗涌漩涡。

那唱名声在空旷压抑的殿宇内回荡,每一个名字落下,都像在无形的棋盘上重重落下一子。

“张静姝,入选。”

“崔明微,入选。”

“萧晚照,入选。”

张静姝,首辅张阁老的掌上明珠,闻言只是微微抬了抬精致的下颌,唇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的矜持笑意。

那笑容里,是理所当然的笃定,是门第煊赫赋予的天然底气。

周遭投来的艳羡、嫉妒、谄媚目光,于她而言,皆是背景浮云。

她莲步轻移,姿态端方地走向入选秀女队列的前列,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那里,引领群芳。

崔明微则截然不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千金,眉宇间自带一股清冽的书卷气和不易察觉的审视意味。

入选的结果并未在她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掀起多大波澜,她只是依礼微微躬身谢恩,步履沉稳地走向队列。

她的目光看似低垂,实则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尤其在唱到“萧晚照”时,那目光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淡然。

御史之女的敏锐,让她本能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父亲崔正清在朝中立足,靠的就是这份洞察与审慎。

而“萧晚照”这个名字被念出时,队列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她低着头,厚厚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大半眉眼,穿着也是最不起眼的素净宫装,混在一众花枝招展的秀女中,如同蒙尘的珍珠。

没有人特别留意她,除了那些藏在暗影里,如同毒蛇般冰冷的视线。

她,就是名单上那个“某位低阶宗室过继之女”。只有她自己,以及那无形的黑暗中某些存在知道,这层脆弱不堪的伪装下,流淌着的,是前废太子的血脉,一个足以颠覆朝堂、掀起腥风血雨的禁忌存在。

入选的宣判,对她而言不是荣耀阶梯的开端,而是通往未知深渊的通行证。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脊椎,让她几乎窒息。

她死死攥紧了袖中冰冷的指尖,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步步挪向队列的末尾,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名单终于唱毕。王婉儿的名字并未响起。她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嬷嬷抬走,去向不明,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留下的入选秀女们,在短暂的骚动和窃窃私语后,被掌事太监引领着,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宫门,前往储秀宫西苑进行最后的“验身”与安置。

这场表面的选拔尘埃落定,但真正的较量,此刻才拉开血腥的序幕。

储秀宫西苑的偏殿被临时辟为验身之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入选的秀女们被分成数组,依次进入不同的厢房。负责验身的皆是宫中积年的老嬷嬷,眼神锐利如鹰鹫,动作刻板而冰冷。

这是一道必要却也极度羞辱的程序,旨在确认秀女身无残疾、隐疾,更是皇室血脉纯净的第一道关卡,尤其对于那些身份存疑者。

张静姝所在的厢房气氛尚算“和缓”。嬷嬷们知晓她的身份,动作虽一板一眼,言语间却多少带了点谨慎的恭维。

张静姝闭着眼,忍耐着,心中只当这是一场必须经受的俗务,她的骄傲支撑着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有微蹙的眉头泄露一丝不耐。

崔明微则显得坦然许多。她配合着嬷嬷的指令,神色沉静,目光清明,仿佛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观察。

她甚至在一位嬷嬷检查她肩胛处一枚不起眼的、形似梅花的浅淡印记时,主动解释那是幼时烫伤所留。

这种冷静和坦诚,反而让验身的嬷嬷们略感意外,动作也快了几分。

风暴的中心,在萧晚照踏入的那间厢房。

负责她的两位嬷嬷,面容刻板,眼神却格外幽深。

其中一位姓孙的嬷嬷,手指粗糙如树皮,落在萧晚照冰凉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瑟缩。检查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当孙嬷嬷的目光停留在萧晚照左边锁骨下方一个极其隐蔽、颜色浅淡如米粒的朱砂痣上时,萧晚照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印记,亦是连接她那禁忌身世的隐秘线索!

时间仿佛凝固。孙嬷嬷的手指在那颗痣上停顿了片刻,指腹微微用力按了按。

萧晚照感觉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血液,大脑一片空白,绝望如潮水般涌来。难道……就要暴露在这里?在这冰冷的验身台上?

然而,孙嬷嬷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册子,用刻板的声音记录:“左锁骨下,淡红小痣一枚,天生胎记。”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继续向下检查。另一位姓钱的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飞快地瞥了孙嬷嬷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验身结束。萧晚照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冰冷,虚脱地穿上衣物,手脚都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孙嬷嬷面无表情地将记录好的册子递给门口等候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太监领命而去,方向正是内廷深处。钱嬷嬷则深深看了萧晚照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怜悯,更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萧晚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如同地狱的厢房的。“天生胎记”四个字,像一道赦令,又像一道更沉重的枷锁。

她知道,这绝非侥幸。孙嬷嬷一定认出了什么,或者得到了某个不可违逆的指令。

是谁的手在暗中操控?保护?还是暂时按下不表,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更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这暂时的平安,背后究竟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验身合格的秀女们被统一安置在储秀宫西苑的几处相邻院落里。

张静姝理所当然地分到了位置最好、最宽敞明亮的“漱玉轩”。

崔明微被安排在稍次但同样清幽的“听竹苑”。

而萧晚照,则被指到了最偏僻、靠近后苑杂役房、终年难见阳光的“栖霞阁”。

这看似寻常的分配,内里却透着宫廷捧高踩低的无情法则,更像是一种刻意的隔离与监视。

漱玉轩内,张静姝带来的侍女早已手脚麻利地将带来的奢侈物件布置妥当。

熏的是御赐的龙涎香,用的是内造的官窑瓷器。

张静姝端坐在窗边,由侍女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如瀑青丝,听着贴身大侍女低声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小姐,那个萧晚照,分到了栖霞阁,破落得很。”侍女语气带着轻蔑。

“嗯。”张静姝漫应一声,指尖划过光滑的犀角梳,“底细可查了?低阶宗室过继?哪一支?”

“回小姐,奴婢打听了,说是汝阳郡王一个远房堂弟的养女,那堂弟早十几年就没了,“...无嗣绝户了。”侍女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奴婢查实了,是汝阳郡王那一支的远亲,具体是‘安平县男’萧明德的嗣女。那萧明德十五年前病故,身后萧条,连爵位都因...呃,因故被朝廷收回了。”

张静姝梳理长发的手指微微一顿,犀角梳冰凉的触感停留在发梢。

“除爵了?”她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透过雕花窗棂,仿佛穿透层层宫墙,落在那座偏僻阴冷的栖霞阁上。

“是的小姐。据说当年是牵扯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军需案子,虽未问罪,但圣心不悦,爵位便没能让旁支承袭。这位萧姑娘...”

侍女撇了撇嘴,“说是养女,其实是萧明德死后,他夫人娘家一个穷亲戚硬塞过来的孤女,勉强挂个名头罢了。一直养在舅家,寄人篱下的,前些年她舅家也败落了,这才想着送进宫来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她验身过了。”

窗外的日光映在张静姝精致的侧脸上,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无声的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

“呵,安平县男...十五年前就除爵绝户的破落户?”她指尖轻轻敲了下梳背,“一个顶着空壳子宗室名头的孤女...有意思。难怪分去了栖霞阁。”

那地方,离杂役房近,离贵人远,也离各宫主位的视线远。是放逐,却也可能是某些人眼皮子底下的盲区。

“继续盯着。”张静姝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闲聊,“栖霞阁那边,一应动静,事无巨细。还有...打听清楚,除了咱们这位‘县男千金’,崔家那位,分到听竹苑的,又是个什么章程。”

她微微侧首,示意侍女继续梳头,仿佛栖霞阁里那个微不足道的名字,连同她那晦暗不明的身世,不过是午后熏香里飘过的一缕尘埃,但尘埃落定之前,总得知道它会落在何处。

酉时三刻,日轮已然西坠,悬在京城连绵起伏的琉璃屋瓦之上,将最后一片浓稠似蜜的光芒泼洒下来。

朱雀大街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淀,车马稀疏,唯余归家的步履匆匆。

春日的尾巴尖儿还倔强地留着,晚风拂过,裹挟着不知名角落里残存玉兰的最后几缕暗香,暖融融的,却也悄然渗入一丝夏初的微燥。

镇北王府那两扇厚重的朱漆鎏金大门紧闭着,门前一对汉白玉石狮威严肃立,历经百年风雨,狮身光滑温润,狮目却依旧炯炯,睥睨着空旷的长街。

就在右侧那尊石狮旁,一道窈窕的身影静静倚靠着冰冷的石座基。正是镇北王妃,拓跋玉。

她并未盛装,一身天水碧的云锦常服,裙裾委地,只在襟口和袖缘用银线浅浅勾勒出缠枝莲纹。

乌发松松绾了个堕马髻,斜簪一支羊脂白玉簪,素净得几乎融进暮色里。

然而那份天生的明艳与通身的气度,却让这素淡也成了旁人不敢鄙视的光华。

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长街尽头,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腰间一枚小小的和田玉佩,那玉质温润,被她指尖的温度捂得暖热。

她在等,等那个掌控着这偌大王府、也掌控着她心绪起伏的男人归来。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由远及近,沉稳而富有节奏,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一辆形制朴拙却透着厚重威仪的玄色马车,在四匹神骏的黑驹牵引下,缓缓停在了镇北王府威严的门楼前。

车门推开,一身深紫色亲王常服的白战步下车辕。

选秀事务冗杂繁复,即便是他,眉宇间也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身沉凝的深紫色更衬得他面容冷峻,如同刀削斧凿的寒玉。

然而,当他抬眸,目光触及石狮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那层笼罩周身的冰寒冷硬,仿佛被投入熔炉的寒铁,瞬间无声地消融软化。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深邃的眼底,漾开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暖流。

拓跋玉几乎在他视线投来的同时便动了。裙裾如碧波微漾,她离开冰冷的石狮基座,步履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迎向他。

没有言语,只有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纠缠,传递着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牵挂与等待。

白战亦未发一言。他上前一步,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在拓跋玉尚未完全走到他跟前时,已极其自然而然地俯身。

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儿竖抱了起来,如同抱着一个娇憨依赖的孩童。

拓跋玉纤巧的身子瞬间悬空,她低低“呀”了一声,随即熟练地将手臂环上他宽阔厚实的肩膀,脸颊下意识地贴向他颈侧温热的肌肤,身体放松地蜷缩在他怀中。

她的重量对于常年习武、臂力惊人的白战而言,轻若无物。

这姿态在王府威严的门庭前显得格外亲密甚至有些“不合礼制”,却又是这般理所当然,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白战稳稳托抱着她,转身,踏上王府门前那九级宽大平整的汉白玉石阶。他的步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丈量着归家的距离。

拓跋玉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柔地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和馨香。

夕阳将两人紧密相贴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高高的门墙上,宛如一幅凝固的画。

侍立在朱门两侧,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王府亲卫,在两人经过门槛时,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甲胄发出低沉而肃穆的铿锵撞击声,垂首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声音洪亮,带着训练有素的恭敬。

白战目不斜视,抱着怀中人径直跨过高高的朱漆门槛。身后,沉重的府门发出“吱呀——哐当”两声巨响,被守卫们利落地重新合拢、闩死。

坚实的门板隔绝了外面长街的暮色与微尘,将一方王府的安宁与尊崇严丝合缝地守护在内。

府内的世界豁然开朗。迎面便是一座巨大的、雕刻着麒麟踏云图案的琉璃影壁,祥瑞之气扑面而来。

绕过影壁,眼前是一个极其开阔的中庭,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笔直通向深处,两侧是葱郁苍劲的百年古松,枝叶虬结如盖,投下大片深沉的荫翳。

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特有的清冽和泥土的芬芳。

白战抱着拓跋玉,步履未停,径直沿着甬道前行。他的目标明确,是位于王府中轴线最深处的主殿,澄心堂。

然而路径并非直通到底。行至西侧回廊尽头,他略一偏转方向,绕过了那里精心打理的一圃芍药。

暮春初夏,正是芍药怒放的时节,碗口大的花朵挤挤挨挨,粉白、嫣红、深紫,织成一片绚烂夺目的云锦,馥郁的花香霸道地弥漫开来,即使抱着拓跋玉经过,那浓郁的甜香也清晰可闻。

几片被暖风吹落的花瓣,飘飘悠悠,落在拓跋玉碧色的裙摆上,点缀其间,平添几分娇慵。

走过花圃,前方是一方开阔的池塘,名唤“揽月”。池水清澈见底,数十尾色泽斑斓的锦鲤悠然摆尾,搅碎一池倒映的云霞天光。

一座精巧的九曲石桥横跨池面,连接着通向澄心堂的最后一段路。白战踏上石桥,脚步依旧沉稳。

桥面微拱,行走其上,视角变换,王府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在粼粼水光与暮霭中更显层叠深远,气象万千。

拓跋玉在他怀里,安静地看着桥下锦鲤聚拢又散开,荡开圈圈涟漪,水面倒影里,是他坚毅的下颌和自己依偎的轮廓。

沿途偶遇的侍女、仆役,远远见到王爷抱着王妃穿庭过院,无一不瞬间屏息凝神,垂首躬身退至路旁最边缘处,连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那两道身影走远,才敢小心翼翼抬起头,眼中既有对王爷威严的敬畏,也有一丝对王妃受此殊宠的艳羡与了然。

澄心堂那飞檐翘角、庄重典雅的身影终于在层层叠叠的屋宇后显露出来。

殿前一片开阔的广场以青石铺就,洁净得几乎能映出人影。殿门高大厚重,此刻并未紧闭,而是虚掩着。

当白战抱着拓跋玉踏上澄心堂前最后一级石阶时,一眼便看到了值守在殿门左侧的身影。

楚言回来了。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穿着王府一等侍卫的玄色劲装,腰间佩刀。

只是细看之下,他站立时身体重心明显偏向右侧,左臂虽然垂在身侧,但从肩部到小臂的线条都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尽管太医用最好的药,他自身恢复力也强,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此刻显然并未大好,动作间那份刻意的谨慎和避免用力是掩饰不住的。

看到白战抱着拓跋玉走近,楚言立刻躬身,姿态恭谨:“王爷,王妃。”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痛楚。

白战的目光在他左臂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停在殿门前,并未立刻放下怀中人,而是低沉开口,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冷冽,却又透着一份主仆间才有的熟稔关切:“楚言,手臂可大好了?”

楚言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微微抬首,露出一个带着感激却依旧克制的笑容:“回王爷,劳您挂念,属下已无大碍。”

这回答简洁明了,符合他一贯的性子。白战深知这位心腹侍卫的坚韧,他说“无大碍”,那便是忍着痛也会当值,绝不会言过其实地夸大伤势。这份忠诚与担当,他心知肚明。

白战便不再多言,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言同时伸出右手,那是他唯一能灵活动用的手,稳稳地、用力地推开了澄心堂那扇厚重的雕花殿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缓缓洞开,露出殿内光线略暗却无比熟悉的陈设。

殿内,属于家的、独属于他与她的气息和暖意,似乎早已透过门扉逸散出来,无声地包裹住站在门口的一双人。

白战抱着拓跋玉,最后看了一眼外面夕阳彻底沉沦后、天际残留的那抹瑰丽却即将消逝的霞色,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了澄心堂温暖而安宁的殿堂之中。

殿门在他身后,被楚言用单手小心翼翼地、缓慢地重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的光线,也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

殿内的烛火尚未完全点燃,只有几缕斜阳的余晖透过高窗的棂格,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长长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檀香和书墨气息。白战抱着怀中温软的身躯,穿过前厅,走向内室的方向。

拓跋玉安静地将脸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那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

一路行来的暮色、花香、水影、人声……都渐渐沉淀下去,唯有这怀抱的温暖与踏实,盈满了感知的每一个角落。

澄心堂的门扉关闭,将整个世界浓缩在了这一方天地之内,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